第100节(1 / 2)
梁家是将门,又是以前卢家的家将。在楚夜舟和君湘湘有婚约的期间,梁如兰不敢生出妄想之心。后来君家出事,卢氏失了女儿不再理事,她就冒出头来。
不想最后嫁进国公府的是君涴涴,她愤怒之余可没少说君涴涴的坏话。梁将军怕她惹出事端,将她嫁出京外。如今她丧夫归家,得知楚夜舟把君涴涴送到庄子上,深知自己多年的夙愿就要得偿,没多久就勾搭上楚夜舟。
楚夜舟已不是当年的楚夜舟,生活的失意让他迷失方向。他们大房不比三房还有冷家照应,只觉处处受人排挤。这时候有个将军之女对他抛出橄榄枝,他岂不有接住之理。
梁如兰肯定不愿为妾,怂恿楚夜舟休妻。楚夜舟早有此意,两人私会时被楚晴柔听到,这才有今日这一哭。
锦城公主朝明语使了一个眼色,母女二人悄悄退出去。
俩人也没再回屋子,眼下天气渐渐暖和,随处走走也是好的。锦城公主细细和女儿说起大房的事来,不胜唏嘘。
“你大伯那个人一生顺遂没有经过事,瞧着谦和文雅,实则是个没有成算的。要是日子富贵有人从旁调拨,倒也不会出格。可一旦失势,身边又没有人引导,他便成了如今的模样,遇事心里没底极易被人哄骗,行事不管不顾。”
明语暗道,娘把楚夜舟倒是看得透彻。也难怪娘嫁给他的时候,他一辈子都受人景仰,名声极佳。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楚夜舟这个人没受过挫折,富贵浮华没有坚定他的心性,他极易受人影响。
“祖母不会同意的。”
“楚晴柔就是知道你祖母不会同意,今天才跑到国公府哭诉来了。她呀,前天不来昨天不来,非要等到今天说,打量着就是给你添晦气的。心术不正,不堪为伍,若不然即便她是君涴涴的女儿,你祖母也不会由着她和两个姨娘斗法,失了世家姑娘的体面。”
锦城公主说到这,感慨了一会儿,“那些人的污糟事,你少理。你是嫁出去的姑娘,她们要真找你的事,自有祖母和娘顶着。说起来也是天意,谁能想到世事会这般变化。我如今特别庆幸能遇到你爹,便是以前再多的磨难也都是值的。你和季姑爷这几天相处得还好吗?”
明语知道娘在问什么,想到这几天两人夜夜共寝,少不得会要水。她记起当初听到爹娘夜里要水时的心情,顿时红了脸。
锦城公主一看,觉得没必要再问了。她拍着女儿的手,欣慰道:“娘说得没错吧,这男人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老男人会疼人。”
楚夜行和季元欻正好听到这一句,两人不由自主互看一下,然后快速别过眼去。各自心里撇清干系,都不愿承认自己是老男人。
第73章 秘密
母女二人还不知道她们的话被人听去, 锦城公主看着羞涩的女儿, 心头泛起说不出的滋味。酸中带甜, 还有欣慰。
说是母女, 实则两人更像密友多一些。看到女儿如今有了好归宿,当娘的自然心中欢喜。欢喜之余,又升起淡淡的愧疚。
过去的事,都是身不由己, 多说无益。
“害羞什么, 咱们女人一生所图不就是个疼自己的男人。我瞧着季姑爷和你爹一样, 虽然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但都是疼人的。”
“娘…”
“好了, 娘不打趣你了。”
锦城公主笑着,听到一声轻咳,立马收起笑意看过去。在看到丈夫时, 嗔怪一眼,怪他不早点出声。等看到季元欻时马上敛起神色,微微颔首示意。
这下四个人都有些尴尬,明语从两个男人微妙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来, 他们必是听到自己和娘说的话, 好在没说什么出格的私密话。
“你看看你, 姑爷和明儿三朝回门,你就把人拉去切磋,万一伤了碰了如何是好。看看你衣摆和脚上的泥,走, 赶快回去换一身。”锦城公主嗔怨着楚夜行,又对明语道:“祖母那里暂时别去,你带姑爷好好逛逛。”
明语想着楚晴柔怕是还在祖母那里扯皮,他们这时候过去确实有些不妥。不过是须臾之间,她就想好要去哪里。
清风阁。
此时的清风阁里,花香一片蜂飞蝶舞,处处春间盎然。这间院子原就是姑姑用来招待贵女们的,自是布置得十分雅致。院子日日有人打扫,除了冷清一些,似乎与几年前没什么区别。下人们知道她要来,早就摆好茶水点心侍候着。
身份不一样,心境也会不一样。
“那次的事情,还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坚持要闯进来看个究竟,只怕里面的人不是我,他们也会故意传成是我,毁了我的名声。”
旧事重提,他眼神一沉。想到那次如果他置之不理,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世人会以为与外男私会的人是她,事出之后她百口莫辩,就算誓死不嫁给冷霖,这辈子也只能是青灯古佛。
一想到会是那样的结局,他心抽揪起来,握着杯子的手关节泛白。
“不会有那个可能。”
“世间之事,一个环节错了,便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我曾经因此做过恶梦。我梦到他们的算计成了,我虽拼死反抗没能让贼人得逞,却被传成心思叵测行为不检点之人。流言蜚语之下,无一人信我,走投无路之际,我唯有一死。”
她站在窗边,微风之中有花瓣飘落。手一伸接住那粉白的花瓣,轻轻托在手心,再慢慢将它吹落。
第一世的她,从山中被人带入尘世,犹如一张白纸一般。对这个世间,她懵懂小心,根本不知道别人会口甜心苦,面上装作疼爱她,背地底却心心念念毁了她。
“就像这些花一样,无声无息的开,然后无声无息的凋落。有些人从生到死都是一叶浮萍,没人记得她的来处,没有在意她的归处。我梦到我死后,他们怕我污了国公府的名声,用一张席子卷着就把我丢到了乱葬岗。”
他心神大骇,她说的话像真的发生过一样。纵使她语气淡然,纵使她表情平静,他的心还是惊骇得涌起巨浪。惊骇之下,他到了她的身后,从背后将她抱住。他抱得很紧,生怕一阵轻风就会把她带走一般。
“只是梦而已,不要怕。”
“嗯,只是梦而已。就算曾经真实发生过,我也只当它是一场梦。在梦里我还看到你了,你去乱葬岗里替我收尸。那些野狗叫得欢实,乌鸦哀号得瘆人。要是你晚去一会,指不定我的尸首都被这些东西给吃掉,真正的尸骨无存。”
“你胡说什么!”他的脸冷得吓人,眼神里都是心疼和余悸。那双大手探向她的额头,手心里都渗出了汗。“没事别胡想,一个梦而已,忘了吧。”
她掰开他的手,这男人以为自己发烧说胡话了。
“都说了是梦,你这么当真干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所以我那次才说指不定是因为你前世替我收了尸,这一世我是来报恩的。”
“你报什么恩哪,要报也是我报恩。”
她作势变脸,指着他道:“好哇,你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你果然是为了报恩才娶我的,哼,说什么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还以为你心悦我,原来你在骗我。”
他表情愕然,翻脸如翻书,他总算是见识到了。怪不得圣人云女子和小儿难养,如此曲解他的意思,难道时至今日还不明白他的心意吗?
大手将她伸出来的那手指掰下去,把她的手包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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