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那丫头一听顿时脸色一白,忙改口道:“大,大公子,奴,奴婢错了,奴,奴婢刚才都是胡说的,不是叶姑娘,叶姑娘拦着我们姑娘,是我们姑娘听顾莲小姐说叶,叶姑娘去过齐,齐王府,说,说不准,齐王殿下瞧,瞧上叶姑娘了,这,这才拦着来问 ,后,后来我们姑娘一着急便动了手,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胡说了,老天爷您就饶了奴婢吧。”
这一幕瞧得棠梨哭笑不得,自己不过随便吓唬她一下,哪想凑巧打了个雷,就把她吓成这样了。
谢晖也是一愣狐疑的看向棠梨,这丫头也真是神了,她刚说发誓会应,就打了个雷。
棠梨也不理会他的目光,这些古代人不管多聪明,骨子里都有些迷信,也不想想,今儿一早就有些阴天,这都阴了大半天了,雨也该下了,下雨自然要打雷这有什么新鲜的,不过就是凑巧罢了。
正想着,果然又一个响雷,这个响雷不禁把那丫头吓破了胆,就连谢灵菡都吓住了,也顾不得要找棠梨的麻烦,捂着耳朵跑了,脚步慌乱,跟逃难一般,转眼就不见了影儿。
棠梨摇头,简直就是一场闹剧,正要告辞,却听谢晖道:“落雨了,看起来叶姑娘要暂时留在国公府了,那边儿有个水榭,不若在下做东请叶姑娘去那边儿吃上一盏茶如何?”
第84章 好言好句
棠梨抬头看了看, 果然落雨了, 虽不大却淅淅沥沥的,虽出来时带了伞, 这么走出去倒也不会淋湿多少,只是脚下这双鞋可就毁了,若是寻常的鞋子也还罢了, 湿了回去刷洗刷洗还能再穿,可这双却是前几日将军府那边儿送过来的, 那婆子说是将军府人亲手做的,不是那些绸子缎子的是软羊皮的,穿在脚上柔软轻便, 极为舒适。
棠梨知道这是将军夫人为自己给老将军治伤的谢礼, 这一双鞋却比给多少金银都要贵重,虽贵重若棠梨束之高阁反倒不美, 更何况这双鞋棠梨很是喜欢,便常常穿着,今儿早上出来的匆忙,也忘了阴天得换下来。
既然这位大公子相邀品茶,倒不如暂避一时,待这阵雨过去再回叶府,想到此便道:“既得大公子盛情,棠梨荣幸之至。”
谢晖本还怕自己贸然相邀,棠梨会拒绝,不想这位竟与自己往日见的那些装腔作势的闺秀不同, 言行间落落大方,这爽利的性子实在让人舒服,遂笑道:“如此,叶姑娘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水榭,这水榭并非上次老太君做寿开女席的那个,这个要小上许多,并无太多装饰,只是在中间放了一套根雕的桌凳,那根雕极是天然,颇有一番古拙质朴的韵味,不一会儿小厮端了一套茶具进来放在桌上。
棠梨本还想这般古拙天然的所在,与那些官窑汝窑那些极贵重的茶具倒有些不搭,却见那小厮放下的并非自己想的这些,而是一套隐约泛着暗玉色的茶具,不免有些好奇,拿起一只茶盏仔细端详,方发现并不是玉质,而是竹根的,只是那竹根想必经年日久,隐约泛着暗青色,乍一看像玉却非玉,且并未做成寻常茶盏的式样,而是依着竹根的形状而抠成,虽不算多贵重却难得天然之趣,跟这套根雕的桌凳极搭,不免暗暗点头,这位国公府的大公子着实很有品位。
这个水榭也是谢晖平日里最喜欢品茶消遣之地,因此府中人都知道这是大公子的地方,偶尔大公子会在此处招待志趣相投的一二好友品茶,除了大公子身边的人日常洒扫,旁的人是绝不敢踏入的。
也因此这水榭倒真是一方清净之地,且临水而建,水中植了莲花,只不过这会儿已过重阳,没有了亭亭净植的莲花,剩了一片残荷铺陈在水中,伴着淅淅沥沥的秋雨,很有些萧瑟之意。
谢晖见棠梨看水中的残荷不禁道:“可惜已经入秋,若是夏日,这水中的莲荷盛开,此处倒是观荷的好地方。”语气颇有些遗憾之意。
棠梨道:“不能观荷亦可听雨,棠梨倒觉得有失有得才是人生真趣。”
谢晖一愣继而笑了起来:“是了,不能观荷亦能听雨,得失之间方得真趣,好言,好句,果真叶姑娘境界高,倒是在下落俗了。”
棠梨摇摇头:“棠梨不过信口胡诌罢了,公子如此说倒是贻笑大方了。”
谢晖却道:“在下虽不敢自诩诚挚君子却也从不打谎。”
棠梨见他神情格外认真倒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相比盛开的荷花棠梨更喜欢那鲜嫩的大白藕,不管是蒸煮炒炖都是棠梨最喜欢的菜式,想到这些,棠梨便更喜欢这些残荷了。”
谢晖不想棠梨会如此说,愣了一下不觉失笑:“这个容易,回头我让人挖一筐藕来给你送去,不管蒸煮炒炖都行。”
棠梨也不推辞拱手道:“那我这里就先谢了。”
谢晖摆手:“不用谢,不用谢,你喜欢吃藕,我这边儿管够。”说到这儿两人不觉相视一笑,这一番蒸煮炒炖下来,两人顿时熟悉起来,似经年的好友一般。
整整吃了三盏茶,雨方停了,棠梨起身告辞,谢晖也并未挽留,只是笑着说了句,回头让人给她送藕过去,棠梨笑着点头,转身去了。
旁边谢辉的心腹小厮存福端详了少爷好一会儿小声道:“公子您不是也瞧上这姑娘了吧。”
谢晖看向他疑惑的道:“也?”
存福忙道:“公子您没见那日老太君寿宴上顾莲姑娘给这姑娘下套吗,还撺掇虹霓公主为难这位,先头还当是巧合,刚瞧咱们府的菡姑娘那意思,别是齐王殿下真跟这姑娘有点啥吧,俗话说的好空穴不来风,若真没什么,怎么一个两个都跟这姑娘为难呢。”
谢辉微微皱眉,脸色也沉了下来:“敢私下里嚼说皇族的舌根儿,我看你是屁,股痒痒了,一会儿回去自己领十板子,涨涨记性。”
存福一张脸立马变成了苦瓜:“公子,奴才是胡说的,您就饶了奴才这回吧,下次奴才再不敢胡说了。”
谢晖:“二十板子。”
存福顿时闭上了嘴,他可知道公子的脾气,平日里跟个菩萨似的,可要是真说要罚,绝对说一不二,哪还敢再求饶,再求便不是二十板子了而是变成三十了,那自己的屁股还不打烂了啊。
存福嘴上不敢说心里却暗暗腹诽,公子一定是瞧上那姓叶的丫头了,不然怎么如此听不得这些,说到底只不过是齐王府的八卦,虽跟菡姑娘扯上了些干系,可公子跟菡姑娘又不是一个娘,历来对兰姨娘母女的作为颇为反感,若不是对那姑娘有意,断不会为了这个庶妹子发怒。
存福当真是误会他家公子了,谢晖还真没那意思,虽对棠梨很是喜欢欣赏,却并非男女之间那样的喜欢,只是莫名觉得亲切,想和她亲近,想她过得平顺安和,不想她陷入这些麻烦之中。
谢晖很清楚以棠梨的出身,跟齐王府越无干系越好,而谢晖也不信棠梨会去攀附皇族,既无意被扯进这件事里,对她并无好处,即便她跟齐王并无干系,可三人成虎,尤其如今太后娘娘正在暗中查问,若此事传出去对棠梨却大大不利。
谢晖管不了别人至少能管住自己身边的人,他希望棠梨能少些麻烦。
第85章 花团锦簇
棠梨回到叶府跟王氏说了说给叶婉诊脉的情景, 便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在小药房里熬制膏药,对于这些棠梨并不陌生, 现代时中医世家叶家的膏药远近闻名,故此如今做起来也算轻车熟路,又赶上这里的药还算齐全, 便先熬制一些,老将军的旧伤很难根治,有这膏药便不用行针了, 发作起来贴上一贴也就是了, 极为方便,便自己不再跟前儿也不妨事。
只不过这膏药熬起来颇为费事,直弄到了掌灯十分方熬成, 放到一边儿晾着, 明日便可装罐子了, 送去将军府了。
忙活完了,直了直腰,看了看那边儿架子上的沙漏,已是晚膳时候不禁道:“怎么都这时候了, 老夫人那边儿可传膳了不曾?”
梅婆婆道:“不曾传,倒是使人传了话来说等姑娘忙完了再过去吃饭。”
棠梨忙洗了手往外走, 路过东墙边儿瞧见那株菊花, 脚下停了停,那墨色的枝干上又开了几朵新菊,夜风中垂挂的嫩黄花瓣在摇曳出动人的风情, 棠梨不觉想起那夜,齐王便是把这样一朵菊花插在自己的鬓发上,还说了句很好看。
想到这些棠梨忽然明白了为何最近总有人要为难自己,她还当是自己长得讨嫌不带人缘呢,如今方想明白,此事的祸首大约是这周身桃花灿灿的齐王殿下。
若是齐王跟其他皇族子弟一般,并无不近女子的怪病,府中美人如云,也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大夫,便这个大夫是女的也不会有人往歪里想,偏偏齐王是个有怪病的,以至于齐王府上下连个母的都见不着,这样有病的齐王依然桃花朵朵,惦记的人多如牛毛,甚至似顾莲这种有心的表妹,还在齐王府里安插了眼线,而自己忽然出现在齐王府且与齐王共处一室甚久,这个甚久棠梨是从外人的角度出发,尤其顾莲的角度,大约在顾莲眼里她的亲亲表哥三尺之内出现个母的都要紧张,更何况孤男寡女关着门待了些时候,这对于顾莲来说足以脑补出一出缠绵悱恻起伏跌宕的大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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