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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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挨打当成家常便饭,小孩说这话时既不难过,也不愤恨,像逆来顺受,也像很能体谅大人的难处。

贺关心软了一软,他还真坏不过老赌棍,甚至在心里,又问候了一遍老赌棍的祖宗十八代。

“你叫什么?”贺关问。

“应恒。”他顺着男人的腿爬起来,脑袋尖刚刚齐平男人的腰,仰着脸又吸溜鼻涕,“叔叔,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要不你先管我两天,看看我的表现?”

说完,使劲眨眨眼睛。

贺关薅一把他的黄毛,“哭了?”

“没有,我是大老爷们儿,不能哭!”没哭,但用油唧唧的袖子蹭了把眼角。

贺关失笑,“吃饭没?”

小孩摇头。

“想吃什么?”

“鸡腿汉堡冰激凌巧克力蛋糕。”

“只有泡面。”

“……那也行。”

贺关把应恒带回了“寿蚨”二楼的单身宿舍。

小应同学为挣表现,刨出破破烂烂的课本和练习册,自觉自发地做起作业。

金水和三毛听说他是老赌棍扔下的可怜虫,站他身后想辅导辅导。

你一言我一语指指点点,一道题没辅导对,两个人先意见不合差点动起手。

贺关吆喝一嗓子,他们不敢再添乱,觉得有点对不住孩子,于是跑进厨房,一人往泡面里卧了一颗蛋。然后溜回房间,躲着点这几天心情糟糕的关三爷。

自从周二和徐百忧一拍两散,到今天周五,贺关的心情便呈滑坡状直线下跌。

周二在气头上想的是,老子一言既出,绝不当鳖孙!

周三冷静过后想,老子大人大量,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到了周四,已经忍不住对着徐百忧的微信发癔症。

没出息地想,只要她联系自己,当鳖孙就当鳖孙吧,反正也没别人知道。

之前徐百忧从没主动联系过贺关,指望着能在吵架之后发生转变,无疑于神迹降临。

贺关当然没有等来徐百忧的一条微信或一通电话,倒是周嘉璇的电话如期而至。

搞得他的心情又更加恶劣。

周嘉璇在电话里告诉贺关,她现在人在盘河,更准确地讲,在离“利群”超市十米远的地方。如果贺关拒绝接受她的补偿,她就把贺关坐牢的事向他奶奶和盘托出。

贺关听得火冒三丈,飞起一脚,踢碎了楼下的一只落地花盆。

跟个女疯子讲道理纯属扯淡,他直接问周嘉璇,想怎么样。

对方神秘兮兮,故意卖关子没有说清道明,只让贺关月底陪她去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

慈善拍卖会之于贺关,就如同三年级英语课本之于金水三毛一样,拆开来全认识,合在一起比天书都难懂。

贺关没得选,只能同意,也想看看女疯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隔天,周嘉璇派人送来一套名牌行头。

西装是全毛衬骆马绒地质的,衬衫是钉珍珠贝母扣的,皮鞋是纯手工小牛皮的。

处处散发着人民币的耀眼光泽,这便是底层人民对上流社会的最高诠释,现在就触手可及地挂在房间门背后,供金水和三毛顶礼膜拜。

每天给关二爷上完香,他们都忍不住,也想为这套高级货敬一炷香。

贺关推开房间门的时候,两个人正对着高级货行注目礼,没留神直接被门板拍到脸,同时捂住鼻子哀嚎。

贺关没搭理他们,领应恒进屋,指着高低床的上铺,对他说:“你睡上面。”又转对金水和三毛道,“把你们的东西收拾干净。”

宿舍里没有多余的床品,等他们腾出床,贺关干脆把自己的被褥全部挪到上面。

监狱里睡惯了硬板床,他又随便找一条夏被铺自己床板上。

撵应恒上去睡觉,金水和三毛也各自钻进被窝看书打游戏。

贺关坐在床边,摸出烟盒又塞回口袋,改把手机掏出来。

朋友圈越刷越没劲,随手一滑公众号,指尖定在自然博物馆的头像。

贺关抬手敲响床板,有点没头没脑地问:“你想去自然博物馆看动物标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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