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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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竟然是因为……

会说话,会笑,会教导小孩子的师父,从一开始就是一具尸体吗?

原本门派衰落,衡南没有看到全貌,谈不上多么震撼。此时此刻,却感觉到被人扎了一下似的,一股钝钝的痛从心上蔓延开来。

肖子烈的反应比她也强不到哪儿去。师兄这是在报复他的放大招吗?

盛君殊宽慰道:“不论师父是人,行尸,还是鬼,既行跪拜之礼,师父永远是师父,没必要想太多。”

肖子烈难受了半天,难受地转移话题道:“上一次你砍了半天,楚君兮到底死没死?”

“不知道。”盛君殊看着黑暗,“反正那颗珠子我弄碎了一半,姽丘派半数弟子续不了命,姽丘要是知道,得气活过来。楚君兮若想卷土重来,得看他本事。”

“那不是君兮。”衡南的声音传出,两人俱是一怔。

今天晚上,真是惊喜连连,一人揭一盅大的。

“什么意思?”盛君殊心头一紧。

衡南把手放在心口,斟酌一下:“那个黑影杀我两次,第一次在房间掐我脖子,第二次在警察局捅我心口,君兮不会那样对我,所以他不是。”

“衡南。”盛君殊无奈。

她对楚君兮为什么会怀着股近乎偏执的信任?

“十年不见,人都可能生疏,何况千年已过,你还指望他对你留有旧情?”

“师姐,楚君兮在姽丘派上山之前七天刚好消失,然后我们被屠了,千年后他又变成姽丘派的掌门出现在我们面前。”肖子烈也觉得衡南脑袋出问题了,“他背叛我们,在那边邀功封赏,这不是顺理成章吗?”

衡南目光有些迷蒙:“我说不上来。但我偏有一种感觉,我觉得那个黑影虽然一言一行都复刻君兮,但是……很陌生。”

“他都变成行尸了,自然陌生了!”肖子烈气道,“你又怎么知道他从前不是伪装本性上山的呢?”

盛君殊捏紧指节,强令自己冷静。

现在的要紧事,是忘掉师妹半夜喊楚君兮名字这件事,将对师妹偏袒楚君兮引起的那股窜来的火气剥离开,原原本本地听师妹那句话。

衡南的思维有时剑走偏锋,但并不都是无理取闹。

“那个黑影虽然一言一行复刻楚君兮,但是……很陌生……”

这句话拆解开来,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那个黑影和楚君兮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还叫他师兄,挑衅过他,但这又说明什么呢?连一个冤鬼,都能化作衡南的样子,大半夜喊他“师兄”。

盛君殊陷入更深的迷惘中。

倘若这个黑影真的不是楚君兮……

那那个一双桃花眼的四师弟,为什么在师门沦陷前失踪,现在又在哪里呢?

“衡南……”

“嘘,师姐睡着了。”肖子烈的声音压得极低。

“三点了,太晚了。”肖子烈看着电子表嘟囔,“我们也睡吧。”

抬眼时,盛君殊手握牡棘刀,在肩上灵火上随便一燎,轻轻地割开自己的指腹,沾着一点鲜红,点在衡南眉心。

那点鲜血像是被皮肤吸收了似的很快消去,红光一闪,留下颗朱砂痣似的印子。

肖子烈一想就知道,师兄肯定是被怨灵变的师姐吓怕了,在真正的师姐额头上留个记号。他做完标记,抬头瞥了眼肖子烈:“你要吗?”

“我就不用了……”

话音未落,窗外“咚”的一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接着,小木屋内的桌子“吱吱吱”挪移,板凳“哗啦”一声翻倒,撞得立灯摇晃,嘎吱嘎吱响动声中,传来幽幽的女声:“我的,我的……”

夹杂着激愤的男声:“给我,给我……”

盛君殊和肖子烈对视一眼。

第82章 姻缘(八)

第二天一早,肖子烈抱臂看着树下:“瞧,闹分家了。”

槐树之下,昨天还紧挨着的两个小坟堆,竟然凭空向两边挪动,中间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通向小木屋的石板路上铺满了滚落的土块,好像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大战。

盛君殊看了看这两堆坟,打电话叫东西两村的人来。

苟三叔来的时候行色匆匆,拎着一兜零碎的东西,见了王勒的妈就大喊:“我就想着还有什么没结清楚,总算想起来了!”

“我家出的嫁妆你得还回来,那都是我们慧慧的东西。”

王勒的妈也不甘示弱:“那你们把我们的彩礼退给我。”

苟三叔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不给你准备好了吗?快点拿来吧。”

王勒的妈满不情愿地打开背着的小皮包,从里面掏了个小盒子。所谓的嫁妆,就是个定亲用的小玩意儿,一块崭新的女表。

苟三叔当场打开一看,撑起手表的海绵垫子都是反着的,像是被人卸下来匆匆放进去的:“你们这就不厚道了,这是我们慧慧自己拿工资挣钱买的,她还没戴你们家里人先戴了,难怪她还不肯走。”

“谁戴了,就是拿下来试了试,没人戴。”王勒的妈让他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死人的东西谁稀罕戴着。”

苟三叔嫌弃地拍拍海绵垫子,合上盒子,嘟囔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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