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王爷后 第4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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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中装着三样东西,一卷皇后亲手抄录的经书,一节颗粒饱满的麦穗,最下头的一层,是一碗长寿面。”

经书是皇后对皇帝和其子民的祝祷,麦穗是给江山之主的贺礼,最下头的那碗长寿面,只是一个妇人对夫君最简单亦是最朴实的挂念。

“陛下看完这三样东西当即去了立政殿,当夜宿在了那里,今晨立政殿的宫门便彻彻底底地开了,”

第062章 皇后

嘉和十四年那一场轰动举国上下的刺杀案后, 秦王重伤昏迷,诸多证据指向东宫,太子楚明被废, 林皇后随之脱簪谢罪自闭宫门不出。

这两年间,皇帝决口不提皇后, 后宫大小诸事诸事皆交由黎贵妃打理。他不提, 其他人更不会去触这个霉头,时日久了,朝野前后险些忘了林皇后。这一番可谓是石破天惊, 宝京上下明里暗里目光齐聚立政殿,却不想皇帝非但千秋节当日宿在了立政殿,其后数日亦是。

这一日,皇帝与皇后一道用过午膳后, 照例在立政殿歇了个晌。

睡醒,皇后领着宫人为皇帝更衣。皇帝垂手而立,看着身前正为他系上腰饰的皇后。

她低垂着眉眼,面庞姣好,穿的却素净, 月白衬裙外披了件素色衫子,头顶只用一支如意银簪松松挽了个发髻。

她素来不喜浓妆艳抹锦绣华服, 当年潜邸之时便是,一众皇子中间偏偏看上了最不得先帝青眼的他,嫁过来后一度陪他过了许多年的清贫日子。

记得有一年她过生辰,正逢上一家铺子的首饰风靡宝京,他刚被夺了手里仅有的差事, 囊中羞涩,又不愿轻待于她, 思来忖去花了许多时间亲手为她铸了支如意银簪,簪上刻了她的小字。她爱不释手,一戴又是许多年。

如今再见这支如意银簪,皇帝难免忆起从前。再看如今面前之人,这许多年的时光在她身上好似并未留下太多痕迹,只叫她收敛了一身锋芒,好似被打磨过的美玉,一举一动皆从容内敛却愈发叫人移不开眼。

皇帝心中微动,握住皇后的手,慨叹道:“这么多年过去,朕老了,皇后还是当年的模样。”

“人哪有不老的,昨日早起梳妆,锦绣才为臣妾拔了几根白头发。”林皇后笑得温婉,将手不着痕迹地从皇帝手中挣脱,理了理他的外袍,语气淡然,“陛下,康健就好。”

‘老了’这样的话皇帝不止在许多人面前说过,得到的回应无一例外是‘陛下真龙天子,万寿延绵又怎么会老’这一类的话。皇帝这样多疑病态的人,听了只觉得他们虚伪讨好,只有在皇后这里,淡淡的一句话就让他心下难得的踏实平和。

皇帝看着皇后,心想,这是他的妻子,一路陪着他不离不弃的妻子,天底下只有她不贪图他什么,所求的从来只是一句康健就好。

韩公公在一旁看着,想起近日宫里宫外各方试探,心下暗自摇头。

总有人只瞧着面上的东西便以为皇后不得圣眷,谁又知道,这天下最了解皇帝的正是这位不被放在眼中的皇后呢?

韩公公想着,又听皇帝道:“老五、老六都到了该选妃的年纪,老六那边也该是时候立个正妃,皇亲中有几个世子公子的亲事也该定一定。内务府已拟好适龄的女子名册,这些时日你辛苦些,瞧瞧有哪些合适的,列个名册,朕给他们指婚。”

言下之意竟是将几位皇子的婚事全权交予皇后定夺。

韩公公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听皇后语调稀疏平常地推脱道:“臣妾久不出宫门,错过了许多事,对她们缺了些了解,怕是……”

皇帝早早备好了接下去的说辞,不许她推脱,“无妨,不了解多召进宫看看就是。”他定了定,又道:“你是皇后,她们来请安拜见是本分。”

他看着皇后平静无争的脸,想起至今尚在黎贵妃手中未交还回的凤印和这些时日前朝后宫明里暗里的试探,心里不免升起几分怒气。

“韩盛,”他安抚过皇后,转身沉了脸色,一边朝立政殿外走,一边沉声下令,“传朕口谕,诸皇子选妃一事,皇后主理,黎贵妃从旁协助,不得有误。”

这道旨意一下,黎贵妃当即将手里握了两年的凤印交还立政殿,朝野内外观望的人大惊之余却也明白了——纵使太子被废,皇后闭宫两年,可皇后,到底还是皇后。

……

为诸皇子选妃的口谕一下,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多少都忙活起来,惠阳长公主和清河县主连日被召进宫帮忙,薛妙原本也该在其中,她去了几次后实在觉得繁琐又不想掺和这档子事,便借口照顾楚烜光明正大地偷起懒来。反正想掺和进去的人多的是,不少她一个。

近来荔枝正当季,新摘下七八分熟还带着青的果子拿冰封了快马加鞭运进宝京,吃起来还算新鲜。薛妙前几日碍于月事不好贪凉,眼巴巴地瞧着,馋了好几日,身上终于爽利,忙不迭地捧着冰盏过了个十足的瘾。

嘴瘾是过了,可苦了肚子,当天夜里薛妙险是住在了茅房,连带着整个院子的下人跟着折腾了半个晚上,方时安来后照理嘴上不饶人地刺了她几句,开了剂温养肠胃的药让人熬了给她喝下,到了天将破晓总算平静下来。

房里伺候的人被打发回去休息,楚烜披了件外袍靠在床头,欲把身旁摊着四肢有气无力趴着的人揽进怀里安慰一二,谁知伸臂将将碰到人,却叫她一骨碌躲开滚进了床里。

薛妙半个身子贴着墙,头埋进薄被里,闷声抗拒道:“您别碰我……”

楚烜动作稍顿,收回手,又听她念道:“您离我远点儿,要么您委屈委屈,去榻上睡。”

她说着自己又觉得不妥当,裹紧了薄被用力坐起身,“算了,还是我去榻上,折腾了一晚上,您快睡吧。”

楚烜冷眼看她费力捣腾自个儿和身上的薄被,待她好不容易挪到了床边,他瞧准了,手臂一抬,又把人拦了回去。

薛妙冷不防被他拦了下,仰倒在软褥里,好容易攒齐的气力散了个干净,歪着头不满地瞪他。

“你还知道折腾了一晚上?”楚烜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泛白的唇色,心疼又觉得好气,凉了语调问,“不让我碰你,还想分床睡?”

薛妙瞪大了眼睛,身上没力气也要嚷:“谁说我要跟您分床睡了!”

迎着楚烜的目光,她气势渐消,嘟囔道:“我这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您又不许我沐浴……”

半个晚上都在下痢,茅房跑了一趟又一趟,现下身上这气味,别说旁人,她自个儿都闻不下去。

话还没说完,就听楚烜问:“还难受?”

自然是还难受着,任是谁泄了半个晚上都不会好过。薛妙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好些了。”

她正说着,身上一紧,被楚烜连人带被抱进怀里。

宽大温热的手掌伸进薄被覆上她的肚子,力道适中地揉着,楚烜平静得有些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既然还难受,就乖一点。”

他另一只手理了理薛妙滚来滚去折腾得散乱的头发,顺势躺下,把人抱进怀里,薄唇擦过她的额头,轻柔下来的声音伴着呼吸拂过她的耳廓,“睡吧。”

薛妙到底是累了,难得没有顺杆往上爬,头埋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不多时便睡熟了。

薛妙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

楚烜睡得浅,她一动他便睁开眼睛,目光在她脸上扫过,观她脸色不似昨夜苍白,才稍稍放心,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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