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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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程一听果然十分自得,“我这就去给小狸花多买几条鱼干回去。”他犹自窃喜,在京城时,祖父并不赞同他养猫,总说养猫会使他玩物丧志,若是让他知道,其实许多线索都是靠他养的猫找到的,祖父就该对他刮目相看了。

眼下,君瑶所想的,是将线索告知明长昱。她尚且有许多不明之处,需要他明确。回关家院子后,她找了明长昱留下的侍卫带话,不久之后,明长昱就带了话来,让她直接在院中等候。

第140章 千丝万缕

夏日昼长,太阳落山后,树下凉风习习。如星细软的槐花簌簌飞落,似天幕中斗转星移。

君瑶倚着石桌而坐,捏着笔写写画画,一个个名字,一条条线索跃然而出。半晌后,院中静谧下来,来往走动的人不知何时屏退,逗猫追狗的隋程“咦”了一声,抱着小狸猫说道:“侯爷来了。”

君瑶闻言,放下纸笔,没来得及整理,手轻按住的纸就被明长昱收走。纸上涂鸦般的字迹,恐怕只有君瑶自己才能看懂,明长昱看了一眼,将纸放回桌面,说:“今日有新的发现?”

隋程一听,这是要讲案子了,脑袋里立刻混沌起来,抱着猫独自到树下玩耍。

君瑶将今日发现细述一遍,轻轻点了点纸上的两个名字,“这两人,嫌疑可大了。”

明长昱目光从纸上轻轻掠过,静听君瑶说道:“苏德顺是最后一个见到赵无非的人,他的未婚妻成为赵无非的妾室,所以他有杀人的可能,而且……”她顿了顿,迟疑地说:“他所制的祭河花灯上,也可能染了血迹。”

她从一旁的木箱中拿出一枚玉石,说道:“这枚玉石,是花灯节当晚,苏德顺打开花灯底座时,随底座中涌出的水掉落出来的玉石。我那时并没在意,但那时花灯沉没本就有蹊跷,所以我就将玉石留了下来。”她将玉石递给明长昱。

明长昱也倚着石桌坐下,轻轻拂开桌上的槐花,问:“这枚玉石与赵无非有关?”否则她就不会将玉石拿出来。

这玉石圆润饱满,玉中有一针尖大小的小孔,应是做装饰用的,质地成色也很不错,属于上品。

君瑶说:“我怀疑这玉石是赵无非鞋上的装饰物。我在赵府无意间看到了赵无非的鞋,鞋上镶嵌的玉石与这枚玉石十分相似。而且,赵无非被害时脚上也穿着嵌玉的鞋,那双鞋破损了,丝线散乱,玉石掉落也是可能的。还请侯爷将玉石拿去赵无非常去的鞋坊比对,结果一验就知。”

明长昱将玉石收好,见她涂鸦的纸上还写着“花灯沉没”“赵无非之死”“血迹”等字,沉吟着说:“你怀疑花灯的沉没,与赵无非的死有关?”

君瑶迟缓地点头:“我怀疑花灯底座染了血迹,但血迹或许已在花灯沉没时就被河水冲洗了。若想确认,就需再去看看灯体,或许花灯灯体上也有血迹。”

明长昱面色淡淡,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君瑶仔细想了想,说:“画舫底层客舱的窗下,也带着血迹,我怀疑赵无非的尸体,就是从客舱抛出去的。”

赵无非的休息室有血迹,是毋庸置疑的,花灯底座染有血迹,或许尚未定论。但祭河画舫在用于祭祀之前,就里里外外被清扫过,就算有血迹也被清洗干净了。在赵无非死后,画舫又被看守起来,闲杂人等不能上船。所以那血迹,只有可能是在祭河当晚染上去的。

那艘画舫上,除了赵无非的尸体上可能带血,还有什么是带着血的?

明长昱面色微冷,抬眼间,见几星细碎的花瓣落在她发间。少女的肌肤是细腻白嫩的,那朵落在她发间的花瓣,似也悄然失色。他凝睇片刻,又不禁蹙眉。这些时日,她的肤色明显变深了些,双颊上轻染着淡淡斑痕,衬出几分俏丽可爱来。

明长昱心头一软,莫名暗哂,眼光也柔了几分,轻叹道:“你说得对。”

他缓缓抬手过来,君瑶下意识避让,又蓦地定住。

明长昱将她发间细碎的花瓣轻轻拨下,盯着她乖巧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说道:“我派人收集了风雅社成员的闲散诗文,一一比对了字迹,并没有发现与那本文集相同的笔迹。”

风雅社中的人,时常作诗作赋,互相赠送自己的诗文也是常事,有时集会后,社中的人还会在文集册中留下自己写的诗词文章,聚会多了,诗文册子就多了,得到一两本也不是难事。

明长昱收集的两三本,是花了高价从风雅社成员手中买到的。

那本文集出现在出云苑后院中,若不是风雅社中人所写,会是谁写的?

明长昱见她淡眉轻蹙,又说道:“还有一个可能。”

君瑶侧首,双眼发亮。

明长昱说:“无外乎三种可能,其一,文集是风雅社中人所写;其二,是出云苑中的人,其三,是燕绮娘的其他爱慕者。既排除了第一种,那就查第二种第三种。”

“怎么查?”君瑶心中稍稍开朗。

燕绮娘在出云苑的地位超然非凡,能见到她且将文集送入出云苑后院的人很少,若细查下去,再一一排除,也不是不能查,只是太耗费时间了。

“第二种相当好查,”明长昱轻捻着槐花细蕊,说道:“但凡在出云苑的人,都会与出云苑签下契约,去看看那些契约不就行了。”

君瑶豁然起身,欣喜道:“我怎么没想到!”让隋程带着她去出云苑,亮出御史的身份,难道还担心出云苑的人不给看契约?契约上有亲自书写的名字和条款,甚至可能还有指纹。

她恨不得立刻前往出云苑,明长昱失笑,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说:“还有一件事与出云苑有关。”

君瑶重新坐下:“何事?”

“你在赵无非休息室发现的那小半截玉石,是河安城内一家玉石坊为出云苑定制的上弦器。我仔细比对了玉石坊的定制记录,出云苑当时定制了好几套,且价格不菲。”

君瑶若有所思:“如果只有几套,查起来也不难。既然这套上弦器价值不菲,那用它的人就会爱惜些,轻易不会丢失或损毁。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将每一套上弦器拿出来,一一与我们现在手中的那小半截玉石比对,若材质和断口都能对得上,拥有那套上弦器的人,嫌疑就很大。”她的口吻凝重了几分,继续说:“而且,祭河画舫窗口外有血迹的舱室,也是出云苑的人所住的。”

线索一一明朗,似乎与出云苑的联系较深。

这冥冥之中,与线索有关的人,是否都与赵无非的死有关?

明长昱拿出一份药方:“这是在接风宴雅居地毯上发现的粉末配方。”

君瑶粗略看了眼,这药方十分普通,似是有安神之效。

“这是安神粉,无毒,适合失眠多梦的人服用。”明长昱淡淡地说,“但是,若与酒一同服下,哪怕只饮一杯,也会喝醉。”

接风宴上,赵无非是真醉还是假醉,一直困惑着君瑶。这些许洒落在地毯上的安神粉,也的确蹊跷。去赴宴的人,总不至于带上安神粉给自己服用,既如此,这安神粉难道是下在了赵无非的酒中?

仔细琢磨赵无非当晚的表现,的确很是令人困扰迷惑——赵无非醉酒,需赵富搀扶才能回房休息,其后赵富为他端了醒酒汤,还没服用,赵无非就吩咐他去买鲜鱼馄饨面,且这碗馄饨面要陈皮与山药熬制,赵无非能交代清楚馄饨面的要求,能否证明他当时是清醒的状态?再其后,苏德顺进了休息室抬走花灯,这与赵富离开去买东西时相隔不久,赵无非当时已经能和苏德顺清醒地对话……

这与君瑶最初认定的,凶手趁赵无非醉酒时加害的推测相矛盾。

她此时的思绪也凌乱着,转念想起赵富所言,若赵无非佯装醉酒,在人前装就行了,何必在回房之后还装?

所以,赵无非是真醉了?那为何他之后又有清醒的状态?难道是他酒醒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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