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在唐延房中发现的死尸,极有可能不是唐延,而真正的唐延又不知所踪。君瑶这两日,做梦都在思索这个案子。她整理思绪,说道:“如果尸体当真不是唐延,就需要解开许多疑问。比如真正的唐延在哪儿?是死是活?是谁将死尸伪装成唐延,并成功放入唐延房中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唐延故意设计的,那能避开许府众人的视线,成功将尸体运进唐延房间的,必然是十分熟悉许府的人。如果这一切都是唐延设计,唐延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长昱修长玉如的手指,轻轻地敲着白石桌面,反问:“你认为哪种更有可能?”
君瑶摇头,双眼依旧明亮清湛:“不管是哪种可能,接下来都要先查清两件事情:一是死尸的真正身份,二是许府之中,是否有人有杀害唐延的动机。”
“我这就让人去查,”明长昱颔首,说道。
恰在此时,刑部那边传来消息,唐仕雍与唐延母亲已入京,此时正在侯府外候着。虽然唐仕雍遭到弹劾,已自请卸下官职不问政事了,但是毕竟为官多年,有些门道。稍加打听,就知道此案是明长昱主查。
世间就是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明长昱刚刚破了唐仕雍女儿被害案,如今又要亲审他儿子被害的案子。真不知是怎样一种孽缘。
为尽快确认死尸的身份,君瑶也想见唐仕雍一面。只是不好已真实面目相见,就又装成幕僚,跟随明长昱出了门。
几日不见,唐仕雍就眼见着苍老了。他被唐夫人搀扶站着,干瘦的身躯甚至挂不住衣裳,头发胡乱束着,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一旁的慧姨娘更是悲不自胜,泪湿眼眶。三人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若非衣着讲究,只怕形同城外来的流民。
一见到明长昱,唐仕雍等人便下跪行礼。
“侯爷,草民方才去了刑部,只是如今草民很是艰难,也见不到我儿。”唐仕雍的肩膀轻轻颤抖着,“还请侯爷垂怜,让草民见儿子遗体一面,也好让我们为他收尸……早日入土为安。”
悲痛难忍的慧姨娘匍匐着上前,重重磕头说道:“侯爷,一定是有人要加害我儿子,求您查明真相……”话未说完,便被一旁的侍女截住了。
慧姨娘曾参与谋害唐家嫡女,是戴罪之身,在侯爷面前说话,只怕惹人反感。唐仕雍能带她一同入京,也不过是看在她是唐延生母的份儿上。
所以说,天道轮回。她暗害他人子女,如今也轮到自己儿子了。
明长昱立在门前石阶上,往下走了两步,面色亲和态度平易,说道:“如今案情未结,唐先生只怕暂且无法带走令郎的尸身。但是见一面还是可以的。”
唐仕雍涕流满面,感动不已。
随后明长昱安排唐家人入住,待用过饭休息好后,便前往刑部。
天气回暖,尸体保存越发不易,辨认尸体便不能拖延。唐夫人身体较弱,还未入刑部,便体力不支。到底是唐仕雍与慧姨娘一同进了停尸房,看见尸体悲痛难忍的痛苦一场。慧姨娘直接哭晕了过去。
未免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明长昱着人将两人拉了出去。
慧姨娘神魂聚散,不可接受现实,嘶哑地哭着:“那不是我儿子,肯定不是!那人连脸都看不清,怎么会是我的延儿?”
君瑶很上道地为几人斟了茶,疑惑地说道:“尸体已经那样了,又如何能辨认呢?”
慧姨娘哭声一顿,发疯般起身,险些将君瑶手中滚烫的茶掀翻:“我儿子我最熟悉不过,如何不知?”
君瑶急忙后退避开:“既如此,你可有什么辨认之法?比如唐公子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记,手指有没有弯曲之类的?”
慧姨娘双眼瞪大,突然高声道:“有!我儿子耳后有颗很小痦子,从娘胎里带来的!扒开头发就能看见。”
那尸体头和脸都被砸烂了,哪里还能看出什么痦子?君瑶试探着问:“其他呢?比如手上?”
慧姨娘绝望地摇头:“没有了。”
做娘的,怎么会不知儿子的手指是严重弯曲的?
看来,那具尸体,大有可能不是唐延了。
送走唐仕雍等人后,君瑶与明长昱一同离开。
“如此看来,需要前往永宁公主府上了。”君瑶说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永宁公主不愿将前往赴宴者的名名单交给他人调查,明长昱也能寻到线索。不久后,大理寺的人便前来回禀,当日随唐延一同赴公主府的,还有李晋。
唐延虽是庶出,却也出身官宦之家,李晋则是寒门子弟,科举之后就做了许奕山的佐官,与唐延身份相同。
在去公主府之前,明长昱与君瑶一同见了李晋。
天色尚早,明长昱还需去大理寺办公,顺便将留在大理寺做文书的李晋叫到了办公处。朝廷并没有正式授予他官职,他没穿官服,一身直衣袂轻垂,儒雅从容。头发也绾得一丝不苟,只戴了玉簪。
虽是最普通的装饰,却显得气宇不凡,品味不俗。
他在离明长昱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缓慢不迫地行礼,动作谦和,声音润朗。
京城之中,也不乏像他这样的人,只是许奕山对他评价颇高,可见他是个心思玲珑的人。明长昱料想他已知道自己的来意,也就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李晋,听闻你近些日子,会去永宁公主府吟诗?”
李晋谦和有礼,说道:“承蒙公主抬爱。只是在下才疏学浅,不过去公主府上混吃混喝罢了。”
明长昱面色淡淡:“唐延被害之前,与你一样,都去过公主府。为何当晚他回了住处,你却没有?”
李晋平静地回答道:“当日在公主府上时,在下贪杯有些醉了,就和几位好友多留了一会儿。之后离开,又去了柳公子府上品诗,便留宿在柳府上。”
他所说的,与明长昱所查到的情况基本吻合。
“你和唐延谁先离开公主府?”明长昱问。
李晋皱眉回忆了一会儿:“当晚在下喝得有些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他比我先离开。”
明长昱无声端详着他:“唐延离开时,有什么异常吗?”
李晋静默片刻,无奈地摇头,“在下实在记不太清楚,而且他离开时,在下也未多留意。”
明长昱轻轻点头,也没再多问,只让李晋好好留在刑部,有事可随时询问。
李晋离开后,躲在屏风后的君瑶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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