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滴血验亲,证实亲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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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帝眉头一动:“滴血认亲?”

晋王也连忙提议道:“是啊,父皇,如今双方都是争执不下,既然如此,何不用滴血验亲的方法?左右……”

他面露迟疑地看了眼神色淡定的萧凤卿:“左右无非就是两种答案,万一七弟真不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也算是皆大欢喜。”

沈淑妃眼眸轻转,凝着睿王,微微沉了眼色。

月吟的面颊仍旧有些苍白,春袖不动声色握住了她的手。

建文帝沉吟片刻,果断地看向萧凤卿:“老七,你怎么说?”

萧凤卿挑眉望了身侧的晏凌一眼,勾唇笑道:“时至今日,还由得儿臣说一个‘不’字吗?验吧,儿臣也不乐意平白无故背黑锅。”

建文帝眸光一敛,面色稍霁,萧凤卿的识趣终于让他怒气略平,他对睿王肃声道:“你们两兄弟去把宋婉婉母子的尸首运过来,别弄出大动静,记得要快,这件事不能拖到明天!”

太子嘲讽地摇摇头,明明宋典吏之死是他发现的,建文帝却直接跳过他让睿王兄弟负责。

“儿臣遵旨。”

睿王和晋王对视一眼,相继步出帐篷。

建文帝转眼,触上萧凤卿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面容,他只觉得糟心至极,连先前对萧凤卿有几分软和的态度都荡然无存。

“老七,今晚也别睡了,等着滴血,你最好祈祷那个孩子真不是你的,否则……”

否则到底怎么样,建文帝没说完,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从头至尾,都没有过问过萧凤卿的伤势。

太子笑得不阴不阳:“七弟,自求多福吧,咱们待会儿见。”

说完,太子也是大摇大摆地走了。

内账中,只留下了沈淑妃和春袖、月吟以及执笔开药方的王院使。

王院使年迈,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都经历过了,他面色如常地写下一张医嘱交给晏凌,随后行礼告辞。

“小七,你的伤如何了?”沈淑妃担忧地走近床榻,她身后的月吟亦步亦趋。

萧凤卿淡笑,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双手的胳膊:“没事,儿臣壮实着,母后无需为儿臣担心。”

沈淑妃叹口气,看着晏凌轻声道:“阿凌,本宫都听说了,幸亏你今日及时赶到救下了小七。”

晏凌莞尔一笑,柔声道:“都是儿臣应该做的,母妃不必客气,王爷文韬武略聪慧过人,就算没有儿臣也能化险为夷。”

沈淑妃站起来,拉住晏凌的手朝方桌走,偏头仔细打量着她,语气饱含怜惜:“奔波这么一天,人都憔悴了许多,是小七连累你了。”

晏凌回握住沈淑妃,抿抿唇,安慰道:“母妃言重了,儿臣既然是宁王府的人,就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母妃放心,虽然路途艰险了些,可总有日出云开之时。”

因着内账皆是自己人,所以说话也就敞亮了不少,晏凌话中的深意,不解自明。

沈淑妃眉宇间笼罩的忧色都被晏凌的抚慰渐渐冲淡,她笑了笑:“阿凌,你是个好孩子。”

可惜……没有好命。

晏凌和沈淑妃低声交谈着,分给萧凤卿的精力有限,到最后,注意力全被沈淑妃分散了。

床榻这头俨然成了另一个世界。

春袖不露痕迹地走开几步,只剩下两两对望的萧凤卿和温月吟。

月吟的眸子落在萧凤卿各处的伤口上,脸色越发苍白羸弱,她拾步往床沿走近了几步。

萧凤卿抬眸晲着她,表情颇为复杂,唇角挑起的弧度越来越浅。

月吟低眸,用目光谨慎地检视一遍萧凤卿的伤情,然后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两个人的眼神交汇不过片霎时间,仿佛千言万语萦绕于胸,却又心思各异。

月吟眉眼低垂,重新回到了春袖身侧,她故作不经意地又抬起眼稍悄然掠向他,面色微白,红唇左下方的梨涡随着浅笑浮现。

她注视着他,眼瞳温柔似水,用唇语叮嘱他好好养伤,尔后若无其事地扭身给沈淑妃沏茶。

这一幕让萧凤卿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不由自主地将眸光投向晏凌,她侧对他而坐,烛火映着她温暄的瞳眸,闪烁出比星辰还耀眼的光芒,挥散了萧凤卿心头缠绕的阴翳。

定定神,萧凤卿索性阖上了眼养神,暂时不去想那些令自己无所适从恐慌又向往的情愫。

……

荒凉颓败的战场,处处尸横遍野,残旗飘零,一条条血河蔓延到天地相接的尽头,连落日都被染上了干涸的暗黑色。

喊杀声震天,无数马匹哀鸣着倒地不起,尸山血海中,堆积着残缺不全的尸体,男女老少全在其间,他们面容扭曲变形,显见死前承受了非人的折磨。

在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身里,有一个人始终不动如山地“站着”,他身上的盔甲几乎遮掩不住裸露的身体,半边身子被削去,一柄长枪穿透他的胸口钉在地面,他整个人朝后仰倒,弯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

一阵腥风吹来,尸体挂在长枪上摇摇晃晃,就像随时都能活过来,然而……

他没有头!

在无头男尸的脚边,赫然躺着一位容貌绝世的女子,她衣不蔽体,四肢全无,眼眶黑洞洞的,是生前被人挖去了眼球。

遥望着那两具死状极其惨烈的尸体,萧凤卿身形一震,莫大的悲恸突然如潮水漫天将他淹没,他想嘶喊,想怒吼,可是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他只能无助地匍匐在地失声痛哭。

“爹……娘……”萧凤卿攥紧被褥,痛苦地喃语,好看的玄月眉紧紧纠结到了一起。

晏凌凑近他唇边,只隐约听到了这两个称呼,她犹如置身团团疑云,满脑子都是困惑。

“……不要,爹……娘……”

萧凤卿的额头沁出了层层叠叠的冷汗,脸上的表情愈加狰狞,晏凌猜测,他约摸魇着了。

轻轻叹一口气,晏凌拧了一把湿毛巾放在萧凤卿的额上,低头帮他擦掉了冷汗。

萧凤卿睡得迷迷糊糊,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出现在他四分五裂的梦境,像锋利的刀片将他的人生削得支离破碎。

就在他陷入梦魇不得解脱时,一只柔凉的手静静抚上了他的额发。

萧凤卿心头一凛,多年养成的警惕使他本能地惊醒过来,下意识攥住了那人手腕。

睁眼的刹那,萧凤卿充盈瞳孔的血色尚未褪去,他冷冷地扫过来,犹如从九幽地狱爬回人间的恶鬼,盯着晏凌的眼神根本不像活人。

晏凌心口一撞,又惊又怕,她蹙眉挣扎道:“好痛!萧凤卿,你捏疼我了!”

萧凤卿依然默不作声,只是双眼如刀地凝视着晏凌,神色是晏凌未曾见过的冰冷肃杀。

晏凌忍受着腕骨的剧痛,使劲推了推萧凤卿:“你弄疼我了!你又在发什么疯啊?!”

女人愠怒的声音响在耳畔,萧凤卿猝然回神,面上的冷色慢慢消散,缓缓松了手。

晏凌如蒙大赦,她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抱怨道:“你要再不放手,我的手就真的断了!”

萧凤卿不置可否,深深看了晏凌一眼:“现在什么时辰?”

原本是想小憩一会儿,结果居然睡过去了。

晏凌没好气:“丑时正寅时初。”

萧凤卿淡淡点了一下头,之后便是沉默。

晏凌不意他会如此安静,狐疑地打量他:“你方才做噩梦了?”

萧凤卿眸光一闪,淡声道:“嗯,梦见儿时陪父皇母后郊游,结果遭遇了惊马。”

原本还以为萧凤卿会爱面子地否认,没想到大大方方就承认了,晏凌也不好再取笑他。

顿了顿,萧凤卿忆起自己混乱的梦再联想到自己藏在心底荒唐至极的感情,心神骤寒,就连手脚都是冰凉的,魂魄飘荡着跌进了谷底。

他转开头,凝注着桌上跳动的火烛,漆黑的眼底深沉幽邃,氤氲着火光都不能消融的冰凌。

晏凌侧眸晲着萧凤卿,他眼神飘忽不定,神情透着她熟悉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冷漠。

那一瞬间,晏凌忽然感觉到了无措。

她习惯了萧凤卿的聒噪与轻挑,虽然会嫌弃,可终归已习以为常了。

如今萧凤卿一夕之间又变回那个冷厉杀伐的宁王,她除却陌生,还有些心慌。

静默半晌,晏凌抿了抿唇:“睿王应该就要回来了,你有点发烧,还是先歇一歇吧。”

萧凤卿的黑眸这才回到晏凌脸上,他凝望她片刻,玩味道:“你不问我宋婉婉的事?”

晏凌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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