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 第87节(1 / 2)
“这墙这么高,只怕燕雀飞进院中,少不得迷了眼睛,找不着出路。”
沧玉似笑非笑,仿佛无意提起,听起来是奉承,又带着些许讽刺。
玄解并不是乱嚼口舌的人,纵然二人不过只喝了一夜的酒,可白朗秋对那人有信心,更何况他并未透露太多消息,然而沧玉这句话不应是无的放矢,因此他的的确确捉摸不透沧玉说出这句话的想法,这个斯文儒雅的青年人远比玄解更难看透,也更聪明。
生意场上遇到玄解这样的人,白朗秋会想尽办法拉他入伙;可要是遇到沧玉这样的人,结仇结伴都不是好主意。
白朗秋略略沉思片刻,谨慎回道:“倘是鸿鹄定能高飞,既是燕雀,那在墙内与墙外又有什么区别呢?”
回答得好。
大概是因为知道剧情的缘故,沧玉不得不服气白朗秋的应对,他含糊询问,对方也含糊回答,燕雀比鸿鹄,那么白朗秋是自认鸿鹄呢?还是燕雀呢?
这个话题被轻轻放过,二人心照不宣地互相微笑了一番,沧玉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玄解觉得白朗秋有趣了,他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
白府要真说沉闷,那难免苛责了些,丫鬟下人们不少,人来人往,难免显得热闹,因着沧玉跟玄解是白朗秋亲自带进来的,一路上几乎都没有什么人敢过问。倒是白朗秋问了个端着盘子的小丫鬟有关夫人的情况,只说夫人已经用过早饭,除了看不清,并没有什么大碍,此时正在华亭赏雪。
一个看不见的人赏雪?
这叫沧玉有几分稀罕,不由下意识看了看玄解,玄解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伞已经收起来了。其实沧玉大概能猜到玄解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外乎看不见还可以感受,雪这种东西,本就不止是看而已,他想着玄解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忍不住脸上带出点笑意来。
“怎么了?”白朗秋看着沧玉无端笑起来有些奇怪。
“噢——”沧玉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人家妻子眼睛得了病,他听见赏雪突然发笑,怎么看都不正常,便道,“只是感慨夫人豁达,她既这般心宽,想来什么病痛未治就先好上了七八分。”
白朗秋闻言苦笑道:“要真是这般就好了。”
他又嘱咐那丫鬟去通报,自己则带着沧玉跟玄解先去喝了杯茶,等到丫鬟来通报,才带着二妖前往华亭。
华亭是白府的一处水榭,三人在弯曲的木桥上走了一阵,就看着披着大氅的白夫人正坐在亭中静静聆听,亭子的顶上有落叶与细雪发出的簌簌声。她的衣物打扮并不华贵,发髻梳得漂亮,首饰却没多少,不过倒不见素淡,反而有一种雅致,双眼睁着,空洞洞的聚不起光。
这不太可能是假装,白夫人的确得了眼病。
这么明显的眼盲,大夫诊治不出任何结果,那就只可能是凡人没见过的手段了。
要真是看病治人,一百个沧玉加上玄解都没有普通药铺的坐堂大夫厉害;可说到驱祟辟邪,那一千个大夫加起来恐怕都没有沧玉的手指头厉害。
“夫人,天冷,怎么不生个火盆?”白朗秋走上前去为他妻子拉了拉氅衣,将松垮的系带重新打上结,动作规规矩矩,不见夫妻之间的亲昵,敬重有余,密切不足,不过说不准,许是因为有两个超大电灯泡在,是个人都会害羞。
“不妨事,不过听听雪声。”谢秀娟微微笑道,她搭着白朗秋的手站起身来,看不出忧喜,没有病人的急切,更没有什么不甘愿,“倒是天寒,辛苦大夫走这一趟了。”
夫妻俩都是极礼貌客气的人,果真是相敬如宾。
看来不是电灯泡的原因,他们二人本就是这么相处的。
沧玉看着谢秀娟,微微眯起了眼。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夫人的眼睛上有魔气。
很浅薄的一层黑雾萦绕在谢秀娟的眼睛上, 与心魔的气息相同,要是沧玉猜得不错, 白夫人本来是心魔在绿裙女郎后的下一个对象,只是半路杀出他这个程咬金。还好善心走了这一趟,谁知道心魔是不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要是它借这点黑雾再生,那可就麻烦大了。
白朗秋觉得自己好似见到了沧玉眼中隐约泛出金色的光芒来, 又瞬间消失了, 疑心是不是天地之间一片雪白,才叫自己花了眼。
“夫人可觉得有何处不适?”
沧玉既然看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了,自然不吝惜装这个大尾巴狼,他慢慢往前走去, 站定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确保谢秀娟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微微笑道:“失明这几日之内, 有无异象或是不寻常之处?”
“大夫的声音好年轻。”谢秀娟略有些诧异, 大概是听惯了那些老人家的声音,说来倒也是, 大夫这一行向来看资历,年纪越大越受人敬重信任,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点在大夫里表现得淋漓尽致,倘若年纪稍轻些,几乎没人敢请。
谢秀娟心中一动, 知晓自己担心的事怕是已经发生了,她自幼饱读诗书,喜怒哀乐从不展现于脸上,因此没流出半点情绪,仍是平静端庄的模样:“并无,没发生什么异象与不寻常的事,即便发生了,我这双眼睛也瞧不见,此事还要问相公。”
白朗秋沉吟片刻道:“渔阳死了好几个人,三男一女,那三男是外来客,死在城外,说是去寻传闻里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那女子新搬来渔阳不久,底细并不知晓,家中颇富,亲人赶来收了尸后就离开了,不知道算不算得不寻常,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更多了。”
“夫人似乎并不太担心眼病一事。”沧玉仔细端详着谢秀娟的脸庞,漫不经心地说着话,然后行至到面前,伸出手来轻轻在对方眼上挥过,那黑雾未曾如他所想顺着灵力飘进掌心,反倒叫白夫人突然痛呼出声来。
“好疼!”
谢秀娟刚要回答,却不知道突然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阵剧痛从眼部传来,仿佛有人撕扯着自己的眼睛,瞬间软倒下身,她下意识摇着头,手无措地扶住桌子。白朗秋急忙去揽妻子,因此谢秀娟的大半个身子栽进了丈夫怀中,满头冷汗潺潺,眼睛紧闭了起来,盈满眼眶的泪水已打湿了睫毛,她不得不喘气缓和,半晌才缓过这阵痛楚来。
“发生了什么——”
女子的脸色苍白,她无措地睁开眼,眼眶之中已缠满了黑雾,神态一片茫然;看得白朗秋大惊失色,他不由望向了沧玉,一边温声安抚发妻,扶着对方坐下。
这心魔果然狡猾,来硬的不行,那就来点软的。
以沧玉跟心魔对抗的经历来看,这东西最擅长操控人的心思,同样,倘若正主意志坚定,它就无处容身了。
沧玉的确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却并不是很怕,要换做是当初刚入人世的时候,他可能还会不知所措,而眼下他对力量的掌控远胜当初,心态也有所不同,因此镇定非常:“我有些几句话想与夫人说,不能叫他人听见的。白老爷不必回避,不过请离远些,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白朗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看着妻子眼睛的异样,他已明白此事并非寻常的大夫可以诊断的病症,他既然求到了沧玉门上,那当然不会抱有过多的怀疑。
“相公。”谢秀娟经历过方才的剧痛,多少有些不安,任是她平日再怎么聪慧端庄,到底此刻盲了眼,难免依赖白朗秋。
白朗秋轻声道:“莫怕。”
说完这句话后,白朗秋就松开了握着谢秀娟的手,女子并无任何反应,大概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对表情的掌控力多少缺损了一部分,她的神色显然黯淡了下去,又好似早已习惯一般,勉强微笑起来,端出风范与架子来,轻声道:“那好吧,请大夫问吧。”
白朗秋看得有几分不忍,又道:“我就在一旁看着。”
沧玉微微笑了笑,决定给谢秀娟吃一枚定心丸,便悠悠道:“夫人不必惊慌,白老爷就在不远处,倘使我问话有何冒犯或是不周到之处,你听得厌了,大可高声呼唤,我保证尊夫即刻就到。”
听了这两句保证,谢秀娟才点了点头,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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