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 第63节(2 / 2)
白棉站在窗口静静看着,她察觉到来人的气息,很快就转过身来,敏锐得宛如一头野兽。
这是玄解第一次看见白棉,对方没有沧玉所说的那么可怖,也许与现在是白日有关。不过白棉的全身上下的确全被布料所隔绝,只露出了双黑漆漆的眼睛,甚至连双手都带着薄软的蚕丝手套,她看着玄解,目光中颇为戒备,宛如失去庇护的幼兽:“我没有杀她们。”
“我知道。”玄解淡淡道,他走进屋子去,蹲下去碰了碰王婆婆的尸体,水清清看起来是被这位老人袭击的,否则难以解释几乎要与床铺长在一起的王婆婆为什么会倒在地板上,而水清清就晕倒在旁边,脖子上还有掐痕。
白棉没有做这种事的理由,她的衣服上干干净净,连半点王婆婆身上的腐肉与脓水都没有沾上。
她甚至没有进屋来。
“你为什么知道。”白棉站在窗外警惕地看着玄解,被人信任并没有让她松一口气,反而叫她更为紧张了起来,“你来过了?”
玄解缓缓道:“你身上没有杀气。”他摸了摸水清清的脉搏,这个倒霉的女子还活着,在检查王婆婆时他没能忍住,一朵火花跳跃在尸体上,瞬间将整具尸身吞噬殆尽。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皱起了眉头,这个世界与他自己都藏匿了太多秘密,需要一点点挖掘发现。
那团火,是从他身体里出来的。
可是玄解对它一无所知。
“你为什么不进来。”玄解问道。
“我不可以进去。”白棉看着他,也许是因为脸上没有什么地方能多揣摩,她那双眼睛显得格外大,还颇为明亮,藏着幼童才会拥有的童稚与纯真,“我爹说的。”
“你爹——?”玄解皱了皱眉,“白大叔?”
白棉点了点头,她很快就没有说话了,低垂着头,似乎又对跟人交谈有种莫名的渴望,半晌才又说道:“你……你也有爹吗?”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听到这样的问题都难免觉得恼怒或是好笑,偏偏是玄解。
“没有。”
白棉的眼中浮现出了同情之意,她对玄解的态度迅速软化了许多,伸脚踢了踢脚下的尘土,低声道:“那你真可怜,我虽然不像你这样哪里都可以去,但是我爹对我很好,什么都愿意教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永远都不会嫌弃我。”
玄解的脑电波奇异地与白棉对上了,他将水清清放在了团茅草上,缓缓道:“没关系,沧玉对我很好,而且他还活着。”
于是白棉“哦”了一声,她点点头,既不羡慕,也不嫉妒,只是平静道:“那还是我比你可怜些。”
仿佛在说什么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实。
玄解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第七十八章
村内已死的没有几个活人, 不管各自心里打得什么算盘,短暂结盟是必然的事。
其实这么一细数, 倒还算热闹, 王婆婆虽然死了, 但是人数不减反增,足足有六人之多。沧玉没想到刚合上剧情, 另一个重要角色就主动出场,一时倍感头痛, 他与玄解大概是这村子里最为坚定的盟友,这倒不是说沧玉已经不生气了, 他还是很生气玄解突然跑走留下自己被容丹拍肩膀。
搞不好真的会得心脏病的!
更叫妖郁闷的是, 沧玉还不能把自己生气的理由说出来, 因为这话要么听起来太软弱,要么听起来太依赖。
沧玉只好全程都冷脸对着玄解,而玄解非常气人得毫无所觉。
这是容丹在姑胥一事结束后第一次见到玄解, 颇为欣喜,顿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沧玉来了, 你准会没事的。”
贾姑娘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几人, 声音轻柔而不容拒绝道:“容姑娘, 你有什么想让我知道的吗?”
容丹便凑过身去小声与贾姑娘解释起他们之间的关系跟姑胥发生的事——当然是稍作隐瞒的。
玄解对容丹说不上讨厌, 同样说不上喜欢, 他们曾经结伴而行过, 算是有过些许交际, 态度显得有些冷淡, 只是一心一意地看着沧玉,将自己所得全部告知。这会儿水清清还没有醒,不过玄解与白棉已经说过话了,而沧玉想知道的东西他统统没问,只是约定了地点碰头。
如果心有灵犀这种东西都能打分,那他们俩无疑能得到个负分。
沧玉倒是没指望玄解能帮上什么忙,之前帮忙治疗水清清就够他大开眼界的了,因此没有任何怨言。
白棉守着规矩不肯进屋,只能迁就她随行去灵堂之中,“贾姑娘”的病经过休养稍稍好了些,容丹就将她背在身上一道前往。
沧玉干看着,不管出于男女关系还是出于怀疑关系,他都有点不太想帮忙背贾姑娘,而玄解比他还靠不住,一时觉得十分惭愧,只能严格监视这位贾姑娘有没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好在贾姑娘的双手非常规矩,而且不太重的模样,容丹背得并不吃力,她倒没觉得沧玉跟玄解没帮忙是什么不好的事,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再者她帮自己的恩人也是应当的。
玄解只是个单纯的钢铁直男,如果让他来帮忙,最大的可能就是像提行李箱一样提着这位贾姑娘一路向前。
一路上寂静无声,不过身边有三个人,沧玉心底莫名其妙得多了许多底气,静静敲着手心细思起来。
如果按照玄解所说,白棉被教导不能进任何人的屋子,那么她带去焚烧的那些尸体,想必都是在屋外被发现的。如果真是如此,王婆婆最后回光返照时准备袭击他人的事就不难解释了,这些病人在死前都会变得“格外活泼”——怎么越听越像是生化危机里搞出来的丧尸?
难道这瘟神是个疯子科研家,拿这一村子的人做实验?想造出什么傀儡不成。
撇开他与玄解,贾姑娘与容丹四个外来者不提,村子里只有两个人安然无恙,还都是女子,一个是白棉,一个就是水清清。
她们俩有什么共同点呢……
沧玉正思考着,众人已走到了白大叔的停棺处,棺材停了足足有半个月,居然一点臭气都没有,灵堂内十分干净,棺边还放着一圈刚采摘下来的鲜花,露水都未流尽,可已有几分枯萎衰败之象——这倒正常,这迷雾里都是瘟毒瘴气,人尚且受不了,更何况花。
此刻虽是白日,但并不明亮,反倒是灰蒙蒙的,灵堂的牌位边点着两根雪白的蜡烛,蜡油已堆成了座小山丘,不知道白棉到底换了多少蜡烛。
白棉这会儿看起来没有黑夜时那么恐怖了,最多像个大型的纸娃娃,她很安静地烧着纸钱,空气里泛着一股熟悉的香气,是这些香粉香柱还有纸钱上的味道,不知道到底烧了多久,才使得味道这般浓郁。
容丹刚没了母亲,得知了白棉的经历,很是感同身受,就走过去帮她一起烧这些纸钱,眼眶红红的,几乎要落下泪来,低声安慰她或者是安慰自己道:“白姑娘,你这般孝心,你爹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的。”
“人死了就没有了。”出乎意料的是,白棉并没有接受这样的安慰,她睁着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像是只幼犬般看着容丹,“他死了,就与这世间没有任何瓜葛了,我烧这些东西只是因为我想他,寄托哀思罢了。”
容丹动了动唇,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茫茫然地看着她:“白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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