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宠辱两忘_1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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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丝毫不动,由李朗将伤口处理完毕,见李朗手法干脆熟练,像是久惯此事,心中对这青年皇帝的迷惑又多了一分——在南越时,他已听过太多李朗的轶事,三皇子嗜杀成性的传闻在李朗把两位皇兄家族斩草除根后便牢不可破,李朗的父皇李冼自逼宫退位后,从此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也有传闻,这位名义上的“太上皇”早已死在李朗之手,只是李朗不愿背负弑君杀父的逆天重罪,一直密不发丧罢了。

这边正心乱如麻,李朗仿似不觉,瞥了眼赵让道:“虽说这话你必不爱听,但赵让,你那爱妾只怕九死一生,若魏一笑赶不及救回,你也莫要太过悲痛。”

“那……”赵让本想解释那并非自己的侍妾,转念又觉多余,若妻妹平安回转,以眷属之身兴许比未嫁女更不易引人起染指之念,至于能不能送归南越,那还得看皇帝开不开恩了。

他思绪到此,欲向李朗行礼,奈何李朗仍盯着他肩上的伤,他只好原位作揖,轻声道:“罪臣多谢陛下,天恩浩荡,罪臣万死莫辞——”

本想再问一问李朗亲生胞妹的事,之前事发突然,赵让只来得及看清妹妹的容颜,既然皇帝有意让他们兄妹见面,应是不会在相认上为难。

奈何刚把谢恩之意说完,赵让忽觉李朗面色有变,颇有些悻悻之意,不禁把话咽回,备感莫名:他又是哪句不得体的话犯了龙颜?

第9章 第八章、

第八章 、

李朗在厅堂中不住俳佪,赵让心中牵挂妻妹,两人各自沉默,脸色都不好看。

忽而李朗止了步问:“那传物给你的人,你可能辨认得出?”

赵让踌躇片刻,还是微微点头,见皇帝怫然作色,苦笑道:“罪臣真是个不祥之人。”

那大络腮胡的周校尉并不似心有歹意之人,应是见长官被一臭名昭著的叛徒所杀,罪魁祸首竟然没有当场处决,义愤填膺才做出这番违抗军令的事来。

他为周校尉辩解,李朗却是冷冷一笑。

押解中的降将即便杀了人,只消皇帝未开金口定罪,谁都没有资格取其性命。这条命是要留到奏凯大典,用以祭拜天地、太庙受降、彰显国威等大事上的。

那谢吾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图个虚名,从未与将士同生共死过,有谁会因他荒淫惨死而义愤填膺到不顾性命给他报仇?

自然只能是谢家谢濂那厮,估摸到赵让若能回到金陵,生杀大权便紧握在李朗掌中,更难下手,这才狗急跳墙,不惜动用暗伏于出征左右骁骑卫中的棋子,非赶在入城之前,置赵让于死地。

既已暴露,岂有不除之理?

但赵让的自嘲李朗竟也听了明白,他亲手杀了谢吾惹出这番事,丧命的还有两兵卒以及现下肯定要铲除的军中异心者,短短数日,可说是因他之故,东楚军损兵折将,赵让心中不安,自责愧疚,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现下并非是能与赵让畅谈相告东楚朝政的好时机,李朗虽说已拿定主意要保住赵让,但如何处置他,却还有些犹豫。

这个人真能为己所用?

他既能在东楚国势危急存亡之际,隔岸观火,甚至坐收渔利,自立为王,怕不是个甘于雌伏、碌碌无为之辈,自己真能将他收拾服帖?尤其是,李朗无论如何也不愿杀死赵让,且仍需有日用到南越驻军,万一赵让恃机而动,再一次……李朗必定腹背受敌,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思及此李朗不寒而栗,到那时他非下手不可,杀了这个为他留下左眉淡痕、随身戴着他所赠佩玉的男人。

决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从此次的事件不也是能窥出,这赵让并不是个到山穷水尽时便会依赖求人的性子。若不是自己率先发问,还不见得人家肯屈尊开口,到了这般田地还骄傲如斯的人,能臣服于他李朗么?

转看赵让几眼,见他低头沉吟,不知心中所想,李朗油然升起此生未曾有过的欲念,恨不得将此人剖心挖肺,瞧瞧其中究竟留有几分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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