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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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半月来,遮月的胆子可谓是愈来愈大,旁的不说,便是常常将皇上对娘娘的好挂在嘴里,颇有些得意的模样。

但这也不怪她,实在是皇上来的太勤了,勤到昭阳宫的宫人,都有些飘飘然。

偏是她们娘娘最为沉得住气,一点儿都没有恃宠而骄的意思。若是换做旁人,指不定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比如那姚嫔,刚进宫时被皇上叫到跟前伺候了几回笔墨,便以此为宠,事事都争头一份。

可遮月毕竟是打小伺候她,陪着她那么多年过来的,最是知道她的性子。

她那哪里是沉稳,分明是不敢。

别瞧着与皇上一副帝后和睦的模样,可她连个娇都不会撒。

遮月瞧着伏在桌案上的人,这一张精致的小脸,若是撒个娇,男人的腿怕是都要软了。

她抿抿唇道:“上回奴婢听皇上问娘娘想要何生辰礼,娘娘可想好了?”

付茗颂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平静的摇了摇脑袋:“如今宫里的日子要比付家安生许多,没什么想要的。”

遮月张了张嘴,无声叹了口气。

付茗颂大抵知道遮月在为何失落,可遮月不知,她还能不知吗?

姚嫔为何能到皇上跟前伺候笔墨,这宫里的嫔妃是为何被抬进来的,她又是为何受宠?

不都仗着一张脸,与皇上那珍藏的心上人相似罢了。

偷来的福分,还有何可贪心的。

正这会儿,有宫女匆匆绕过刻花屏风,稳步上前道:“娘娘,姚嫔在内务府闹起来,这会儿…正跪在内务府外头呢。”

付茗颂惊讶的扬了扬眉头,小脸仰起:“为何?”

“说是,不满内务府这月少给了两匹布料,后来查了账簿,从前是月月多给,这个月,内务府的公公按例发的。”

宫女说着,还有些别扭的低下头。

这其中的道理,明眼人一瞧便知。

从前都说姚嫔受宠,内务府巴结着,自然事事都紧着。

如今一经对比,姚嫔失宠了,自然便没了这福利。

付茗颂放下手中的账簿,缓缓起身走了两步:“那为何跪着?”

“皇上知晓,称姚嫔坏了规矩,说罚便罚了。”

瞧瞧,这便是帝王无情。

几月前还唤人到跟前伺候笔墨,今日却能半点情面不讲。

她重新捧回账簿,低头看了起来。

一晃眼,七月初七。

宫内灯火通明,歌舞缭绕,借着付茗颂的生辰热闹一回,太后脸上也是喜庆满满。

今日来的皆为从五品之上的大臣,其中不乏未见过新后的,饮酒时都忍不住从宽大的袖口处偷偷瞄上一眼。

小辈皆安置在第二道坐席上,男女分至两侧,相熟的公子哥们持扇寒暄,姑娘们则交头接耳。

只伯爵府陈家,与这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只听有人戏笑道:“还好陈如意没来,否则只怕脸面都丢没了。”

这话叫付姝云听了,忍不住弯唇笑。真是群墙头草,平日里捧高踩低,关键时候还落井下石。

她手肘抵在小几上,撑着下巴,四处转了一圈,目光百无聊赖落在那金灿灿座椅上的人身上。

付姝云忍不住羡慕一叹:“五妹妹如今,可真是叫人羡慕不来。”

话落,小臂让姜氏拧了拧:“胡说八道什么呢,没个规矩,说了几回要喊皇后娘娘。”

“是是!我记下了还不成么?”付姝云吃痛的皱着眉头。

只见付茗颂端端坐着,嘴角噙一丝淡淡的笑意,整个人恍如一尊流光溢彩的神像。

闻恕举杯至唇边,余光瞥了她一眼,一只手悄无声息绕到她脊后,手心贴着薄薄的布料:“靠会儿,最少还有一个时辰,你想就这么端着?”

她僵了一瞬,微微颔首,闻恕又将果子递给她。

沈太后往这这处一瞧,嘴角泄出几分笑意,手握金丝绣花扇,借着摆动的动作半掩着脸,多瞥了几眼。

只是她这儿子日日冷着个脸,举止再贴心,怕是也像隔了层浮冰的暖流,再怎么也淌不进人心里。

时至今日,她瞧着茗颂那丫头,对皇上倒是依然恭敬,可却并无几分爱意。

是好,也是不好。

那头,魏时栋多喝了几杯酒,起身至廊下迎着冷风,一下将酒气吹散。

他朝身后的少年道:“你是没瞧见,皇上压根没多想,待我亦如往常一样,你无须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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