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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你若有自己想做的事,便去做,但长宁,凡事记得分析利弊,若遇任何麻烦,都可来找我。”

“我知道的。”祝照见明云见答应,顿时笑着道:“我就知晓王爷待我好。”

况且,她不会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她并没想真的涉足于朝堂上权势里的纷争,她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举世无双之智,不过是多了点儿小心思,会耍一些小聪明。

“听桃芝说,昨日我与王爷对了一个时辰的诗词?”祝照已经瞧出明云见似乎心不在焉了,于是扯开话题,免得将气氛弄僵。

明云见朝她看去,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禁感叹,她当真是会察言观色之人,知道什么时候卖乖,什么时候讨巧,面对自己时,也知晓什么时候装可怜无辜,什么时候撒娇。

“是啊,本王一生会的诗词都在昨日与你说完了,你还不肯睡,难哄得很。”明云见故意带着点儿责怪的口气,实则脸上轻松,还以银扇微微扇风。

第85章 施善

七月初五, 小暑未至, 这日是梁大夫的寿辰,贤亲王妃必要出府回去为亲爹祝寿。即便是祝寿, 贤亲王妃也不能在娘家留夜,梁府距离贤亲王府又有一段距离, 午饭用过之后, 贤亲王妃便要从梁府往回赶了。

祝照是与明云见一同用了午饭后才出府的, 拉上了桃芝一起, 走时还挺高兴,说回来之后给明云见带一串糖葫芦吃。

出了王府, 祝照便去了南西街,南西街上人不多,街道两边是商铺, 卖的都是些异国玩意儿。

有的是用鸟雀的羽毛做成的扇子、发饰、服饰, 也有的是珠宝堆砌而成的杯盏。祝照有一些异国而来的贵重东西,那些都是慕容宽送给她的, 看上去花哨,但并不怎实用,只有一把镶了玉绑了彩绳的剪刀祝照摆在了月棠院内, 偶尔剪花枝用。

一家商铺的门前摆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打了好些钉子, 钉子上又挂了个十几张面具,金银铜木各种材质做的都有。

马面、兔面、狐面,还有一只圆滚滚的猪脸面具, 这一看便是让京中有钱的小孩儿买回去把玩的东西,祝照瞧着也喜欢。

她取了那猪脸面具正看,一不小心那面具落地直接滚上了路中间。祝照走到路中间弯腰去捡面具时,一辆马车远远拉扯缰绳,就停在了她的正面前。

驾车的车夫见祝照年轻,扬声便骂:“不要命了?没瞧见马车吗?你可知这是贤亲王府的座儿!”

祝照捡起面具还给商铺老板,朝马车里头看了一眼,正好与掀开车帘朝外看的贤亲王妃对上视线,她莞尔一笑,微微颔首行了个礼。

桃芝才将糖葫芦买来,便瞧见祝照跟前停了辆马车,一看是贤亲王府的,贤亲王妃还与祝照隔着马车窗说话呢,于是桃芝过去行礼,马车的车夫才知道自己方才冲撞了文王妃,连忙跪下求恕罪。

祝照道是没所谓,摆了摆手道:“我今日是走路出来的,现下也玩儿够了,贤亲王妃是要回王府吧?不知可否顺路带我一程?”

上个月太后寿辰,贤亲王因过受罚,连带着贤亲王妃在众人面前也有些站不住脚,只有祝照陪她说了几句话,贤亲王妃还记得此事,心里不免感慨。

贤亲王妃浅笑道:“自然可以,文王妃上马车吧。”

桃芝分外不解,但还是扶着祝照上了马车,又将手里的两串糖葫芦递给她,自己跟着贤亲王府的丫鬟一同在旁随着。

贤亲王妃看了祝照一眼,如今她与祝照算是一样了,往日文王府没权没势,如今贤亲王府也好不到哪儿去,今日贤亲王妃也是趁着她父亲梁大夫过寿,回家一趟让梁大夫再联系联系往日工部旧识,看看能否帮一帮贤亲王府。

只是上一任工部尚书已死,如今的工部尚书也不是贤亲王熟识之人,是从他处调任而来的,只在朝中有过几面之缘,此人耿直得很,对下对上,皆论规矩,根本不买贤亲王的账。

本来贤亲王只是在府中思过两个月,如若工部没出事,两个月后等他出府回到朝堂里,再重整旗鼓,还能与嵘亲王斗上一斗。如今可好,被关思过两月,朝中翻天变化,他断了许多消息,也失了工部,甚至因为赞亲王与户部之事,莫名牵连,叫小皇帝想起来他原先与工部交好,见到他便不悦。

贤亲王往日与赞亲王关系甚好,如今也因为这祭祀台修路一事失了兄弟情义了,赞亲王怪贤亲王的工部尚书临死害他,也怪工部未能在采石过程中调节农工情绪。贤亲王则怪赞亲王吝啬出奇,因为克扣之过而害得工部尚书被农工踩踏至死,也害得他平白失了工部这一主力。

若无工部,贤亲王府可谈势力,当真微乎其微了。

贤亲王妃也因为贤亲王近来心情不好,此时愁眉不展着,再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祝照,她手上握着两根糖葫芦,还有心情朝窗外看人来人往的风景。

“文王近来如何了?”贤亲王妃先开了话,祝照回头道了句:“王爷挺好的。”

“太后寿礼之事已经解决了?这么说……夜旗军的调遣权很快就又回到文王手中?”贤亲王妃问她。

祝照一怔,摇了摇头:“此事哪儿有那般容易,只不过文王府向来不被看重,故而也习惯了这般冷清日子。倒是姐姐,贤亲王这边被人陷害频频出事,姐姐在府上一定很为难吧?”

这句话戳中了贤亲王妃心中之痛,她只能扯了扯嘴角,尴尬一笑。

祝照挑眉,撇嘴道:“要我看,赞亲王对贤亲王可真能下狠手,往日还与贤亲王交好,我家王爷一直都说,贤亲王可是将赞亲王当同胞兄长对待呢,谁曾想一出事,赞亲王就如此落井下石。”

贤亲王妃朝她看了一眼,祝照啊呀一声:“姐姐还不知道吧?如今户部侍郎令其夫人率户部官员的夫人一同在石山放粮,每日大鱼大肉地贿赂农工,便是为了在农工中博得好名声,再将当初修路引起的工闹一事完全嫁祸给工部。”

贤亲王妃闻言,心中大骇:“此事当真?!”

“也不是稀奇事,她们放粮好些日了,姐姐只需派人稍一打听便知。”祝照道:“如今工部的确元气大伤,但也不能由他们这般泼脏水,当初工部尚书可正是因为户部发粮发饷的问题而被人害死,如今又是工部受屈。贤亲王两月未出王府,一出门便面临此事,真是为难了。”

贤亲王妃攥紧拳头,心想若祝照所言为真,那此番赞亲王所为,当真是全然不顾往日情分了。

祝照道:“当初我初入京都,与姐姐首次相见便是在周大夫的寿宴上,若非是姐姐主动与我谈话,看得起我,如今我还是个不成事的丫头,恐怕面对诸多王妃官夫人,都得局促,我对姐姐,始终有些感激。”

她浅浅一笑:“如今嵘亲王成势,赞亲王也不顾情面,你我两府若能共成,必是极好。”

贤亲王妃侧过头道:“我家王爷有意拉拢文王多日,只是文王一直未曾答应。”

“王爷的想法,我左右不了,但我与姐姐亲厚,岂不也一样?”祝照朝贤亲王坐近了些,低声道:“我这人受不得气,想必去年周大夫的寿宴上姐姐就看出来了。若我是姐姐,户部竟然如此作为,那我又何必给他们留脸,不如抢先一步,取得功劳。”

“此话怎讲?”贤亲王妃忙问。

祝照道:“据我所知,那些农工并不认识钱夫人为何人,只是知晓这几日有人放粮,但姐姐不同,你是亲王妃,到场工部之人必然认得。钱夫人放粮多日,姐姐过去抢些风头,让她为你做嫁衣,到时候陛下若知晓有人放粮之事,工部与农工必然不记得什么侍郎夫人,就记得贤亲王妃来过。”

祝照扑哧一笑:“姐姐在陛下跟前得了美名,也能为贤亲王竖立形象,说不定陛下一高兴,搁置几个月的修路监工之事便又重回贤亲王手中了呢。”

贤亲王妃一听,确实如此。

她与祝照相处不多,但也的确到现在还记得周大夫寿宴上,众人行酒令讥讽明云见,祝照壮胆反讽各位官员的模样。

祝照这主意出得不错,贤亲王妃自己心中还有一套思量,她若去,必然不会空手去,带着点儿东西慰问工部辛劳的官员,再给农工放粮,也不算她白占钱夫人的便宜。

毕竟……是户部不义在先。

将祝照送回了文王府,贤亲王妃回去便在筹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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