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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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金锁的手心里都是汗,祝照口里干得厉害,睁开眼便见个年轻女子坐在自己床边,不太清醒地喊了声:“环莹姐姐,你能替我倒杯茶吗?”

桃芝见祝照已经有些认不得人了,吓得连忙跑出去,差了王府内的府丁第二次出门去寻明云见,然后回来替祝照倒了一杯茶。

温热的水顺着祝照的喉咙滑下后,她才松了口气,重新倒下时,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浑身烫得厉害,就像是裹着被子在蒸笼里,很快便熟了。

祝照睡够了,不想睡,可她眼睛睁不开,身体动不了,只瞧着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女子,开口问她:“环莹姐姐,你不是向来不喜湘色吗?怎穿了一身黄裙?”

桃芝吓得手都发抖,开口道:“娘娘,我是桃芝啊。”

“桃芝……”祝照在脑中寻了会儿,迷迷蒙蒙,找不到这个名字,于是开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娘娘,您在说什么啊!”桃芝倒是听过这话,可她也没读过几本书,不知这话是何意。祝照浑身通红,开口时声音沙哑,在桃芝说话之后,她又问:“我背错了吗?”

“没、没有……”桃芝也不知祝照背错了没有,她想去叫檀芯过来,可祝照现下的情况,桃芝当真不放心离开。

有的人病了,瞧不出得了病,有的人病了,便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

明云见上了早朝之后,便带着礼直接去了中书令孟大人的府中。昨晚祝照跟着他一起去替周大夫祝寿,可行酒令时,祝照为了保明云见的脸面,拉了孟大人下水,那些讽刺明云见的话,莫名中伤了孟大人。

明云见知晓轻重,带了礼去后,孟大人也就留他在孟府用了午饭,之后两人又对朝中政要闲聊了几句,等文王府里的人找到明云见时,孟大人正热情地拉着明云见准备留下来用晚饭。

文王府里,不止小松一个夜旗军。

桃芝找不到夜旗军,找的是府丁,府丁只能去明云见平日白天出门散心时会去的几个地方问问,两次出府后,夜旗军才察觉不对,这便找上了小松,也就找到了中书令府。

得知祝照病了,明云见一怔,有些意想不到,但小松不能说话,急得双手于空中直笔画,明云见瞧着像是他抽风了,连忙用扇子按下了他的手,道:“本王回去就是。”

与孟大人作别,明云见便坐上回府的马车。

驾马车的人身边还坐着前来寻人的夜旗军,明云见微微皱眉,问了句:“怎么回事?”

“王妃病了,桃芝说……神志不清。”那夜旗军说罢,骑马跟在旁边的小松连忙朝他看去,一张脸愣愣的,像是呆了。

“何病?”明云见听见神志不清四个字,眉头紧皱,握着扇子的手不自觉用力。

夜旗军回:“热病。”

“倒也还好。”松了口气,明云见对驾车的马夫道:“快些吧,天黑之前赶回去。”

月棠院的金花茶开得正好,远看便是一朵朵黄口小花堆在了树梢上,石子路旁种了几排木芙蓉也发着浅浅的香味儿,只是此时,这味道被药味冲淡了许多。

经过一场雨,月棠院内瞧上去有些沉闷,院内几个下人忙进忙出,有的忙着烧水,有的忙着煎药,还有的缠着檀芯问,王爷吩咐晚间要给王妃准备的饭菜,是否照常端上。

明云见回府时,见的便是这团乱糟糟的景象。

王府里以前没有过女主人,这些人也都从来没伺候过女人,尤其是平日里能吃能睡,生龙活虎的王妃突然病了,一病不起,神志不清,叫人实在手足无措。

明云见入月棠院,被叫来主事的古谦第一时间瞧见了他,连忙干咳两声提醒,而后毕恭毕敬地退到一旁。

明云见的眼如刀子,瞥了一眼方才哄乱的人,只轻飘飘说了句:“知晓王妃病了还不安静些,她病情若加重,你们都给本王跳池子里去。”

这个雨天跳池子,恐怕人人都得如王妃一般得热病了。

小松跟在明云见身后,也挨个儿瞪了他们一眼。他手里撑着伞,随明云见走到祝照的寝室前便停下,收了雨伞去到一旁看着檀芯煎药。

那药味道极苦,闻起来便知不好喝。

明云见入了房间时,屋内还算暖和。桃芝的身侧放了一盆热水,她手上拿着毛巾,解开了祝照衣衫的几颗扣子,敞开了半截胸前,露出消瘦的肩膀与锁骨。

少女的圆润只盈盈一握,大半藏在了水红的肚兜内,只随着艰难呼吸而起伏着。

桃芝一边替祝照擦汗,一边将她的被褥给裹紧了,生怕窗户缝隙里的风吹进来,加重病情。

明云见走到桃芝身侧了,她才发现,连忙起身给明云见行礼,道了句:“王爷,娘娘病了一天不见好,还一直说胡话,这可怎么办呀。”

祝照瞧上去情况的确不太好。

她头发汗湿,凌乱地撒在了枕上,整个人都是红彤彤的,眉心皱着,呼吸困难,汗水在眼角与鼻梁间形成了浅浅的水洼。她的脖子与肩膀也都是汗水,被子里侧都被染湿了。

小金锁挂在了祝照的心口位置,她的手还紧紧地抓着,没松开。

明云见走到床侧,两指贴了一下她的额头,果然很烫,不是一般的热病,怕是得烧一夜。

祝照突然察觉到额头上的凉意,明云见从外进来,带了几缕秋雨的寒,她热得恨不得掀开被子,骤感凉爽,不舍分开。

祝照缓缓睁开眼,瞧见了站在自己跟前一身白衣的男子,汗水留入眼中,如同泪滴一般从她的眼尾滑下。模糊的视线直直地望着立在床边的明云见,她瞧不清对方的五官,也不知他是谁,但这么高大,又穿白衣,与祝晓一般。

“哥哥。”祝照开口,脑子如同浆糊乱撞,当真应了那句‘神志不清’。

明云见听他叫自己哥哥,眉心轻皱,用被子将她身上全都盖住,这才坐在床侧,问了桃芝是怎么回事。

桃芝也说不上来,只答:“早间王妃醒来说口渴,奴婢替娘娘到了杯茶,扶她喝下时察觉她身上滚烫,叫了府中大夫来瞧,说是热病,但也没见过哪个热病烧了一天都不见好转的。”

檀芯此时端了药进来,要喂祝照喝药。

明云见接过了药碗,又听见檀芯道:“大夫说,一般热病只需发完汗就能好了,娘娘现下已经发汗了,若照顾得好,明日一早应当就退烧了。”

这般想着,明云见不禁皱眉,早知如此,昨晚就不必非留下来了。

他原就在想,现下不过十月底,哪有盖两床被子的,不过回忆起来,祝照从小身体就不大好,容易生病,怕是他昨天分了她一床被子,才害得她今日发热。

挥手让两个丫鬟下去,明云见伸手抹去祝照额头的汗水,一手湿淋淋的,当真是病得不轻。

他舀了药汁,递到祝照的嘴边柔着声音道:“小长宁,喝药了。”

祝照半睁着眼,对他道:“哥哥,我看见你那画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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