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想到刚才那司机师傅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段绪低头看她,眸中有笑意。
她从酒店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他拽着雷煜的脑袋往墙上砸。她没理会会不会出人命,反而先来关心,他也受伤了。
他下意识地觉得是她的病,导致她不会怕。可上次在无道,他们俩被困住的时候,她不还害怕地拉住他的手?
她还是会怕的,只是唯独不怕他。哪怕他打了人,她也不怕。她不仅没被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吓到,还理智地分析,他发脾气是有原因的。
段绪想明白了,却还是想亲口问她:“你不是看见我打人了?”
程萝顿了顿,说:“你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打他,我干嘛要怕你?”
看着她那双认真又水灵的大眼睛,他真想感慨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他于是故意说狠了些:“段家人除了我都快死绝了,他们都说段绪杀父弑兄,你没听说过?”
程萝倒是真听说过。
他是段老爷子的私生子,老爷子把他扶植上位之后,没多久就出车祸死了。后来,他的大哥二哥也都相继出了事儿。大家都传,是他用了手段逼老爷子让位给他,然后先后害死父亲跟哥哥们,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程萝不以为意:“不过流言而已,有什么好听的?我现在的流言可比你多。你去微博看看,说什么的都有。”
“你还挺自豪了,嗯?”段绪眯起眼睛:“譬如说你跟林瑞阳吗,怎么回事?”
程萝一怔,才发现刚才好像说多了。她想了想,还是不准备把抱错的事情告诉他,于是摇头:“没怎么回事。”
他却不准备放过她,反而一问到底:“没怎么回事,他吃饱了撑的帮你出头?也是贱的?”
如果不提抱错的事儿,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话锋一转,抱怨道:“你怎么谁的醋都吃?”
段绪有点意外地挑眉:“看出我吃醋了?”
程萝好无语——她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啊。半晌,她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没有感情,没有喜怒哀乐的。对林翰是这样,对其他人也一样。所以,你能不能不总想这些有的没的?”
“所以你不会喜欢别人,是吧?”段绪下巴微扬,故意逗她:“程萝,我能不能理解成,你在给我定心丸吃?”
程萝无言,忽地想到那天在宴会上,她被他困住的事。
他引着她的手印在自己胸膛。他的心跳强烈而有力,充满了生命气息。
他说,“程萝,你感受不到,我替你感受,行不行?”
他说:“你摸摸,因为你在怀里,它跳得特别快。这就是喜欢。”
定心丸……能定住心跳,定住喜欢吗?
看她想入了神,段绪被萌得不行。
她生病了,没有喜怒哀乐,却特别会较真。连这种事儿,都能一本正经地跟他在这较真,然后沉思得出神。
他干脆不逗她了,问:“你是林家抱错的女儿,怎么不直接告诉我?想给我吃定心丸,就得直说林瑞阳是你亲哥。”
程萝意外地张了张嘴,老半天,才惊诧道:“你都知道了?那你刚才……明知故问啊?”
“对。”他大方承认:“就想听你亲口跟我解释。老子喜欢听你说话,行不行?”
程萝白他一眼:“无赖。”
段绪笑笑:“我就是无赖。”
他一点也不见外,直接牵起她的手,把她往车上带。
程萝动作一僵:“干嘛呀。”
他只大步流星往外走:“帮你出了气,不得帮我擦点药啊?眼睛疼。”
“哦。”程萝点点头,不再反抗了。
段绪走在前面,嘴角扬得老高。
她也太乖了吧,他让怎样就怎样。
关于他那位老爹跟林山河定了指腹为婚的亲事的事儿……还是先不告诉她了。
好不容易她愿意离他近一点了,他别把她吓跑了。
深夜的中医第二医院,李玉瑕戴着墨镜跟口罩,坐在楼道里等雷煜。
不管怎么说,她是公众人物,不敢大张旗鼓地出现在患者最多的总医院,只能带雷煜到这里来。
许久,雷煜的手终于包扎好了,头上也裹了好多绷带,狼狈地走出诊室,又缴费去打破伤风。
李玉瑕全程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旁,像个傀儡。
“他妈的,段绪那小子就是个疯子。”雷煜打完针,屁股疼得不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买了瓶水咕咚咕咚往下灌:“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人,好歹是段家的掌权人,脸面、豪车都不要了,当街就跟人动手。他是混混吗?”
李玉瑕依旧不说话,表情冷冷淡淡的。
雷煜知道她也受了不小的打击,说:“要不你先跟司机回家吧,我打个车自己回去。节目的事儿……认栽算了,别说咱俩,他梁亦明比段绪整整大一旬,站在段绪面前估计也不够瞧的。”
李玉瑕这时才抬起头来,阴郁地看了眼雷煜:“今天的事儿你别告诉梁亦明。”
听言,雷煜惊了。他张了张嘴巴,半晌,问她:“你疯了吧?你想跟程萝硬杠?你没看出来段绪对她是真上了心啊?”
“那又怎么了?”李玉瑕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胸口一片残暴的吻痕:“一天一夜啊,你知道我怎么熬过来的,现在让我放弃?”
雷煜赶紧把她衣服提起来:“挨打的是我,你跟着疯什么?你现在精神不正常,赶紧回家睡觉。”
“我16出道,一路顺风顺水,23岁时就拿了第一个影后。26岁开始,我接不到合适的片子,开始走下坡路。我自认为是能屈能伸,也有实力的人,触底了,我努力经营,争取转型反弹。打从出道那天到现在,我就没这么狼狈过。”李玉瑕隐藏在口罩下的脸一点表情都没有,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我刚出道的时候,也鄙视那些靠爬导演床起来的明星。可渐渐的,我也变成了这种人。我心里恶心,表面却逼自己笑,还得咬着牙躺在梁亦明身下装高.潮。”
雷煜从李玉瑕出道那天,就是她的经纪人。十三年了,多多少少也对她有了感情。他拍拍她的肩膀,说:“今儿的事儿全赖我嘴欠,你别消沉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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