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双修吗十六(2 / 2)
随着她话音落下,屋内出现了另一道穿着玄衣的身影。
只是比起星隐衣袍上明灭闪烁的,令普通凡人见之目眩神迷的天地法衣的效果,来人身上的那件倒像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袍子。
无论用料,色泽,做工,都差星隐远矣。
“确是好酒——玉露琼浆,我以为九洲内已无踪迹了。”
那人神色十分自然,朝着星隐示意的方向落座,若是花白禾与沈望在此,定是能认出来,这人不就是昨天秘境里见过的那位,与林奕大打出手的‘落红境’之主,宴情吗?
星隐倒满了一杯,将玉樽凭空送到了落座者的跟前,没继续接酒的这个话题,反而提到了另一件事:
“你为何会来找我?”
顿了顿,她直接开口道:
“魏幼婷。”
坐在下首客座的那修士,原本打算端起酒杯的动作,却因为她这一个名字,而直接停了。
她的手悬在半空中,长长的袖袍遮不住她的手腕,露出了手腕内侧的两个细小的疤痕。
那是被蛇咬过的疤。
那人动了动眼眸,视线下垂,半晌才回道:“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人家在我跟前提起这个名字?”
她的手还是落在了那盛着酒的玉樽上,端了起来,凑到唇边一饮而尽,半晌才道:
“还有,你喊错了,我是宴情。”
上首的星隐鼻腔里哼出丁点的笑意,好像在回答说:
你觉得你是,你就是吧。
听见她的反应,坐在客座的那人脸上顿时不太高兴了,就连方才刚送入口中的美酒味道,都显得不那么令人惊艳,方聚拢的酒香,就在对方的短短几句话里消散。
她放下了玉樽,平静道:
“看来我是找错了人。”
说罢,她起身打算离开。
正在这时,上首那人又开口了:“你来找我,无非是觉得你与我是同类,或者,你觉得与我同病相怜……?”
听见她这话,客座那人顿时看了过来,问道:“不是么?”
“除却我之外,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修至情道的人。”
这话出来之后,星隐对她看清自己的道没有万分诧异,因为她昨日见到这魏幼婷时,也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人的道。
至情道修士,一生只有一个道侣。
道侣生,她生。
道侣死,她死。
道侣不成仙,她亦不成仙!
就在那魏幼婷等着的时候,星隐的回答却骤然冒了出来:
“不是,我与你不同。”
“我若是你,不会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才懂珍惜,我若是你,千年前我就已修成正果。”
她随手拈起自己手中的玉樽,看似在打量那杯中的纹路,然而出口的话语却十分欠揍。
听见她的话,客座的人顿时看向她:
“你又懂什么?!”
显然是被她逼出了自己心中的火气。
星隐却依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只从上座云淡风轻地看了过来:
“我说错了吗?”
“难道你不是利用了宴情,让她教会你术法,为此不惜替她渡过漫长的发-情-期,让她对你生了情,最后帮你与天子为敌吗?”
“可惜,真龙天子身上身负紫薇真气,非妖邪所能侵,非修士所能害。”
“你不知道这点,或者说你知道了还心存侥幸,你明知你回去复仇,那宴情必不会袖手旁观,却依然选择拖着她堕入苦海,让她落得如此下场。”
“我与你又怎会相同?”
星隐的话每一句都在往人心窝子里扎。
其实她本不用如此诛心,只是她无法忍受人家将她的心意拿来随意枚举。
她跟魏幼婷不一样,她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从自己的世界里第一次见到花白禾的时候,她就对这人一见钟情。
后来,她不断地给两人之间制造各种相遇的机会,成功让那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甚至盼星星盼月亮,才等来了那人的表白。
然而……
只需要一场意外,她就和自己心心念念的,甚至规划好了后半生未来的爱人所分开。
若不是花白禾后来也进入了这些世界,她又不知要多久多久以后,才能再一次地从世界尽头爬回来,找回自己的爱人。
“不是这样的……”
魏幼婷摇了摇头,差点抬手将桌上那个玉樽的杯盏给拂落。
她不知被星隐的话牵动了什么回忆,整个人的目光中都是惘然,一直开口重复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从未主动勾-引过她……”
“甚至在报仇前,我知我有去无回,还特意请她喝过雄黄酒……”
魏幼婷越说越激动,双眼已经变得赤红,星隐只轻易一抬手,就将她手边的玉樽收了回来,只凝神看着她。
忽然间,魏幼婷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脑袋,似乎头疼欲裂似的,状似疯狂地往周围泄出了雄厚的灵力,独属于强大修士的威压也从她的身边释放了出来。
星隐见状,不由庆幸地想到:
还好早上某个小朋友直接跑了,若是她还在这里,护住她倒是不容易。
下一刻,星隐消失的地方,已经有魏幼婷拍出去的一掌——
“轰隆”一声,正殿内的桌椅俱散!
而星隐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抬手就想擒住她,却被反应过来的魏幼婷直接挡住,接下来的十几息间,两人竟然在这闻道阁的正殿内过了几百招!
若不是星隐提前布下阵法,想必今日的闻道阁,或者是合欢宗的半个山头,都要在这两个老祖级别的人动手中直接湮灭!
就在某个瞬间!
星隐陡然占了上风,指缝中陡然出现一道银光,直直地朝着魏幼婷的右眼扎去!
时间突然静止了。
魏幼婷整个人站在原地没动弹,双目圆睁——
或者说,她想动,但是完全动不了。
因为星隐的手十分稳,那利器并未扎伤她的眼球,只是将其中的一个牛毛针的东西从里面逼了出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魏幼婷像是被定住一样,直到东西被取出,才缓过劲来。
“这是……?”
她不再是方才那副骤然癫狂的样子,看着星隐挑出来的那比头发丝更细许多的东西,不寒而栗地问道。
“摄魂针……对付问道的高阶修士来说,最易让人走火入魔,是林奕那狗东西的手笔,你大约是昨日遭他暗算了。”
若是同样身为这大陆上的普通修士,星隐根本也不可能察觉到这东西被种下。
只是来时接收了世界线,又特意琢磨了一下林奕这家伙的人生轨迹,加上本身体质特殊,星隐这才对他的所有手段有所防备。
“方才的那些话,也是为了逼出这东西,未能提前告知——抱歉。”
星隐顶多能猜出这魏幼婷和宴情之间出了些意外,也多半与她的复仇有关,至于那些利用不利用的,都是猜的。
魏幼婷却是笑了笑,对她这样的至情道修士来说,确实是一念成神,一念成魔,林奕的暗算恰好正中她下怀。
但她半点也不气,只轻轻松松道:
“看来我昨日送他的大礼,是送对了。”
星隐挑了下眉头:“哦?”
“我送了他一片世间至毒的鳞片,如今妖族的领袖是狐吧?那么妖魔道应当无人能解他的毒了,他会在感受毒发的每一天中,历经恐惧而死,直到第四十九天,浑身皮肉脱落,元婴破碎,骨肉分离。”
说着话的时候,魏幼婷面上还有几分不舍,毕竟……
那是宴情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每一样都是她的回忆,若不是那姓林的欺人太甚,她绝不舍得用这个。
星隐听了她的话,忍不住抬手拍了拍——
“他昨日在那‘落红境’中做了什么?”
魏幼婷低声道:“他拆了我辛苦构建起来的,所有的回忆。”
说完,她又有些好笑地抬起头来,对星隐说道:“不过,这世间我再难见到如此虚伪的正道了,他在得到那鳞片的刹那,你知他做了什么吗?”
星隐心情很好地回道:“愿闻其详。”
魏幼婷眯了眯眼睛,说道:“他将那鳞片的毒逼入了他亲生女儿的体内。”
星隐:“……”
她沉默了半天,发现自己忽然也不是很意外。
林奕这终极自私的本性,能做出这种事情,好像也十分正常。
魏幼婷见到她的表情,对她的反应也有预料,昨日在落红境当中时,她就观察过星隐这人,甚至能猜出她跟那林奕多半是不对付的。
若说之前她还是半猜半赌,如今看来也是全中。
魏幼婷将这个小插曲抛到脑后,说起另一个事来:“我今日来,本有一事相求,我甚至都做好了与你等价交换的准备——”
“可你一上来就先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已经没有什么更多的可给你了。”
经过方才的那一顿交手,两人的关系没有丝毫尴尬,反倒更进了一步,星隐也只是笑了笑:
“你的报酬,正是我所求的。”
“足矣。”
魏幼婷看着她,笑了一下:
“你知道我要拿什么跟你换?你也知我想要什么?”
星隐看着她道:
“你要用混沌钟碎片,与我换……让宴情,起死回生的法子。”
魏幼婷的神情不自觉地紧了紧,问道:
“那么,你有吗?”
星隐避而不答,倒是问了另一句:“你再加一筹码与我换,如何?”
……
“什么筹码?”
当晚,听说了今日来客故事的花白禾坐在星隐的腿上,抱着她的脖子,双眼放光地问了一句。
星隐一手揽着她,虽然知道她的本事,却还是像护着小娃娃一样抬手放在她的腰上,防止她掉下去。
“嗯?想知道?”
她说:“你讨好我一下,我考虑考虑。”
花白禾:“……”
她想了想,从旁边的桌上摸过来自己今天去山下膳房里打包来的糕点,用嘴叼起一块,牙齿不太敢用力,凑到星隐的唇边,用雪白色的糕点沾了沾她的唇,给她那禁欲的薄唇上沾了点霜白色。
“唔~”
花白禾对她眨了眨右眼,刻意从喉间发出勾人的声音调子,听的星隐根本没心思再去吃什么糕点,只想……
吃了她。
胡乱咬了一口糕点之后,星隐味道都没尝到就囫囵吞下,然后抬手将花白禾唇边的糕点给捏开,登时就想将这勾人的小妖精扔到榻上好好教育一下,好教她知道,随时随地撩拨人是多么危险的行为。
然而花白禾却“唔”了一声,推了推她的肩膀,示意她等等。
星隐不情不愿地顿了顿动作,等她迷迷糊糊地冒出一句:“那我也跟你卖个关子吧,你知道我今天拿了糕点之后,为什么下午才回宗门吗?”
星隐不晓得话题为何骤然跑偏,顺着问道:“为何?”
花白禾忍不住弯了弯唇,“因为掌门喊我去谈话了。”
星隐:“?”
这跟她们即将进行的活动有关系吗?
见到她脸上的困惑,花白禾笑的越发神秘,悄悄地握上她的双手手腕,让她将重量压在自己身上的同时,将她的手腕猛地合拢在一块儿,与此同时——
星隐突然觉得自己腕上一紧,她低头看去,发现是一截金黄色的粗绳子。
“这是……”
“捆仙索,掌门说你之前重回巅峰,没给贺礼,让我交给你呢!”花白禾兴高采烈地解了她的疑惑。
然而星隐却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对方轻轻松松地使唤那绳子绑到了床头,分开腿坐在了她的双腿上,俯身抬手顺着她的颈线一路往下,似是不怕死的挑逗,轻笑着说道:
“掌门说,这个能捆大乘期的修士一刻钟呢。”
“一刻钟,够我做很多事了,对吧,师父?”
星隐:“……”
星隐的浑身修为使不上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跌在了这阴沟里,整个人不可置信。
正在懵逼中,就听见那小家伙一边解衣服一边嘀咕:
“今晚不让你领略一下我的本性,你怕是不知道我的魅力……”
星隐这才想起早上的事情来,没想到对方憋了一天在这儿等着她,只能哭笑不得地回道:“我很知道你的魅力,宝贝,乖,松开我,这样我不好满足你了。”
她一边回,一边庆幸凝光只解了自己的衣服,没来解她的,不然她这危机感——
星隐庆幸到一半,目光怔住了。
因为坐在她腿上的小家伙,正在故意放慢解衣的过程,抬手松开自己领口盘扣之后,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半遮半掩的诱惑,分明比全脱了更过分!
星隐:“……”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半点都撼动不了那绳索。
星隐眼睛都有些泛红,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威胁道:
“你再不松开我,一刻钟过去后,后果自负。”
偏偏那为非作歹的小徒弟却扯下外袍,准备解单衣,明明长了一张祸水脸,还要学着小白兔那样单纯地对她眨眨眼睛。
半点也不怕她。
甚至还俯身凑近她,贴近她的身上蹭了蹭,俨然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似的,婉转了声线来给她火上浇油:
“你想我松开?”
“你讨好我一下,我考虑考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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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赌注来了!
究竟谁攻!
你们给我压!
我就问你们,这一张刺激不刺激!
再及,小魏同学的故事我一定讲完,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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