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的执手偕老(2 / 2)

加入书签

匀去支援鹿城和鄞州的十万兵马这两晚已然分拨悄悄离城,在戈壁滩上等着与他们会合。

而阳关,眼下仅余不到二十万兵马。

沈虽白等人离开之后,顾如许便与岳将影商量着再去阿布纳一那儿添把火,这会儿可不能让怒图那边察觉到他们欲取鹿城,无论如何,要将怒图的四十万兵马留在阳关城下。

“你可想好了,我们的兵马不足人家的一半,真的打起来,即便你什么计策,只怕也是一场恶战。”他们率兵离城之前,傅云月最后问了一遍。

岳将影看了顾如许一眼,二人的决定彼此心里都有数。

“一步都迈出去了,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她叹了一声,“生死由天,成败在人,这一仗若能胜,可保大周百年太平,值当。”

说罢,便将剑挂在了腰间,与岳将影冲出了城。

傅云月登上城楼,望着他们消失在漆夜中,半个时辰后,远处的山野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

大周清平元年,怒图进犯阳关,夺取鹿城,弘威将军岳琅与膝下世子岳将影领兵出战遭伏,岳琅重伤难起,宁国府宛陶郡主顾昭,临危之际,受灼华剑,赶赴边关应敌,于立夏时令,两军对垒于阳关城下。

战事,一触即发。

因屡遭夜袭而损兵折将的怒图皇子阿布纳一终是被激怒了,不顾军师劝阻,集结全军四十万兵马逼近阳关,欲越过大周边境,破城而入。

此战于多年后,仍被载入史册,千古流芳。

而眼下,之于城中守军,乃是一场苦战。

顾如许与岳将影为应敌不遗余力,既要阻止怒图兵马攻破阳关,又要拖延阿布纳一无法前去支援鹿城,每一次打开城门,冲锋陷阵,都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饶是盖世的武功,也难敌千军万马。

顾如许身上的伤一日比一日多,最重的一刀拜阿布纳一所赐,险些捅穿了她的腰腹。

看她这伤势,岳将影便不许她再上战场了。

阳关的伤兵几乎躺满了大街小巷,城中男丁都前去御敌了,留下的女眷则帮着照顾伤者。

城中的状况愈发糟糕,城外的攻势却是丝毫不减,算起来,他们已撑了五日,但仅凭岳将影带兵前去阻拦,不知能撑到几时。

下头将士来报,城中粮草殆尽时,顾如许便再也躺不住了,忍着伤痛去城中查看状况,哈士奇不放心,便跟在她身后一同前去。

沈虽白昨日传回了消息,他们即将抵达鹿城,已与现行入城的沈遇见了一面,这几日便会筹谋如何夺回鹿城。

这个节骨眼上,她是万万不能让阳关被破的。

望着棚子下躺着的伤兵,她渐渐收紧了拳:“传令下去,将城中药草都运过来救治伤者,粮草分三份,一份送到这来,一份供给军中将士,剩下一份留作万不得已时应急。”

眼下的局势,便是她想先照顾百姓和伤兵也需考虑到在前方杀敌的将士,若是难保温饱,军心便会乱,军心一乱,想要守住阳关就难上加难。

她前几日已经飞鸽传书回楚京,但如今除了等,没有别的法子。

“郡主!怒图人又杀过来了!”守城的将士高喊着。

她立即赶去,正撞上前来点兵的岳将影。

“你不好好养伤,来这作甚?”他登时皱起了眉。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能躺得住?”她命人取来她的铠甲,披挂上马,“你连番应战,终会有撑不住的时候,不如一起杀出去,再让他们败退一回!”

见她心意已决,岳将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脾气还是这么倔。打开城门,击鼓出兵!”

高墙之上,擂鼓轰鸣,城门再启,二人策马冲了入敌阵,再度陷入一番九死一生的厮杀。

顾如许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几乎杀红了眼,阿布纳一见她出来,怎会轻易放过,当即便拔出长刀朝她劈来!

一刀如千钧之势,逼得她连连后退。

“听说你是顾昀的女儿?”阿布纳一笑道。

他显然已经打探过她的来历,宁国府的小郡主,他一度认为该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才是。

然她手中那把剑,却使得比他见过的那些骁勇的怒图男子还要厉害。

她与那姓岳的小子守着这座阳关,整整五日,愣是没让他越过这界限一步。

看到她腰间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他不禁笑道:“你倒是有几分顾家人的骨气,若是肯降于怒图,我保你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闻言,顾如许呵了一声。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我要的若是那些,便不会站在这了!”

她举起灼华剑便刺了过去,凛凛长剑,就连剑气都势如破竹,阿布纳一险险避开要害,却被剑气划伤了脸,吃惊地退后数步,登时怒上心头。

“不识抬举!”他挥刀冲了上来,与她缠斗起来。

四周皆是无眼的兵戈,不少怒图士兵欲趁她不备,取她性命,她一面与阿布纳一交手,一面避让,身上已挨了数刀。

阿布纳一横刀劈来,她抬剑挡住,被他的气劲压得几乎要跪在地上。

一柄长戈从身后刺来时,她根本避无可避,数步开外的岳将影正被一群怒图士兵纠缠,难以赶回,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人群,纵身一跃,她只望见烟云般的光辉一闪而逝,随后便是呜咽一声。

那柄长戈便断在了她脚边,刃上染着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鸣。

饶是阿布纳一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她趁机挑飞了他手中的刀,一剑刺中他的腹部!

阿布纳一惊愕地望着她,捂着伤口连连后退,如此伤势令他始料未及,只得立刻上马下令撤退!

顾如许回过神来,望着躺在不远处奄奄一息的系统,它周围还有不少尚未撤退的怒图士兵。

她立即上前,斩断了正劈向它的弯刀,岳将影也抽身回来,将她附近的怒图士兵杀退!

“银子!”她惊慌地奔过去,查看它的伤势,却见血正从它腹部汩汩地往外流,那一枪刺穿了它的内腑,血流不止的伤口,几乎要将它的五脏六腑都一起带出来。

它似是忍耐着极大的疼痛,连呼吸都分外吃力,只能这么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