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当多笑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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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寿诞前一日,宫中诸事大都安排妥当了,帖子也送到了文武百官乃至皇亲国戚府上,届时百官来贺,自然会十分热闹。

兰舟收到裴瑛的消息,乔装回了公主府一趟,这几日皇城内外都在忙活着寿宴一事,公主府进出的人也多了不少,他混入其中,瞒过了附近禁卫军的眼。

刚踏进前厅的门,便见裴瑛站在窗下,调理了多日,脸色瞧着好了不少。

“皇姐。”他上前。

裴瑛回过头冲他笑了笑:“明日便要动手了吧,可有疏漏之处?”

“皇姐放心,虽不能说万无一失,但八九成的把握还是有的。”兰舟莞尔,“昨日我与岳将军见了面,如何做,如何说,都交代清楚了。”

“那便好。”司菀感慨地叹了一声,“五年了,这一日我们等了五年……”

兰舟默了默,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交给她:“这是铎世子托我转交与皇姐你的。我和阿昭明日都要入宫,剩下的事,就要拜托皇姐了。”

裴瑛会意地点了点头,旋即道:“明华今日来了,你去看看吧,总不能一直这么避着。”

她指了指他之前住的院落。

兰舟稍作迟疑,朝那边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便见裴婳屈着膝坐在石阶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地上的杂草,身边的丫鬟也不知去了哪里,只留她一人,看样子已经等了许久了。

听裴瑛说,她每隔几日便来一趟,在前头等一等,又上这等一会儿,尽管裴瑛已经告诉过她,他近日不会回来,她还是时常过来。

他静静地望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了她跟前。

“你不是要练琴吗,怎么成天坐在这?”

忽然听到他的声音,裴婳都以为自己等得久了,出现了幻觉,仰着脸望了他好一会儿,才嚯地站了起来。

“小小小小……小琴师!”她的脸色跟活见鬼了似的。

兰舟嘴角一抽:“殿下,草民不叫‘小小小小小琴师’。”

“你真的回来啦!”她提着裙子从台阶上冲了下来。

兰舟往后退了退,以免她一个刹不住,扑到他身上来。

“听闻殿下时常过来,长公主殿下不是已经告诉您草民出远门了吗?”

裴婳皱了皱眉:“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万一你突然回来了呢?你明明说会教我弹琴的,怎么说话不算数?”

他干咳一声:“草民家中有点事,故而离开了几日。”

“几日?这都快一个月了!”裴婳一本正经地同他算账。

兰舟不免有些头疼:“草民离开之前,不是将指法和曲谱不是都教给殿下了吗?”

裴婳一脸苦闷:“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万一哪儿出问题了想来请教一下你?”

“……草民记得,宫中也是有琴技高绝的乐师的。”

闻言,她登时就委屈起来了:“可……可你不是答应了我么,突然就不管了,要走也不同我说一声,我向皇姐打听你去了哪,皇姐也不告诉我……你要是不想教我就同我直说嘛!干嘛这么躲着我?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兰舟沉默了片刻,有些无奈:“草民没有不愿意教殿下,只是的确有要事在身,故而不辞而别,若是惹得殿下不快,草民在这给殿下陪个不是。”

裴婳吸了吸鼻子,坐回了台阶上,拍了拍身旁的位子。

兰舟迟疑须臾,顺着她的意思坐了下来。

“作为赔罪,你就陪我说说话吧。”她道。

兰舟看了看落满陈叶的台阶,道:“殿下,地上脏,您是金枝玉叶,不如……”

裴婳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就坐一会儿,成天待在屋里,闷都要闷死了,我以前还想到树上坐会儿呢,总被拦着。”

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抱怨,兰舟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裴婳转过脸来。

他干咳一声:“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个人,她从前也很喜欢坐在树上。”

他还记得阿昭小时候一不注意就往树上蹿,还美名其曰登高而望远,学了些功夫后更是拦都拦不住,一袭红衣,往树上一座,便觉得自己是个大侠了,倒是吓得他和宫人们在树下胆战心惊。

裴婳弯了弯嘴角,道:“我好像还是头一回见你这样笑,你笑起来倒是比那些成天文绉绉的公子哥儿们好看,应当多笑笑才是。”

他怔了怔,敛起了笑意。

裴婳撇撇嘴:“小气……”

就给看一眼。

她顿了顿,又问:“除夕那日和岳家世子一同回来的女子你认得吗?”

兰舟回想了一番,晓得她说的是季望舒。

“姑且认得,怎么了?”

她托着腮,叹了口气:“真是个难得的美人,若是好好打扮打扮,定然跟仙女似的……”

兰舟不解地望着她:“殿下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将影哥哥的眼光还不错,找了个比我好看的……”她嘀咕道。

“殿下属意岳世子?”他问。

她点了点头:“差点就赐婚了,不过现在想来还好没降下圣旨,不然成了亲才发现他另有心上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默了默:“所以殿下现在是同草民在诉苦?”

“说不上来……”她似乎有些弄不明白了,“本来觉得自己应当挺难受的,但好像也就难受了一小会儿。”

之后满脑子都是“那姑娘真好看啊”。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没骨气,但怜香惜玉之心也不只有男子才有嘛。

兰舟觉着这话真接不上,这小公主的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呢,自己的心上人属意别的女子,她倒好,也是心宽。

“殿下为何会属意岳世子?”他印象中的岳将影,除了行军打仗,倒也没瞧出别的长处。

哦,跟阿昭吵架倒是挺能耐。

阿昭都不晓得有多少此想打折他的腿。

裴婳想了想,若有所思道:“大概是因为他一直很照顾我吧……我爹娘时常在外打仗,我经常一人留在楚京等着,姑姑们看得严,我也不能随意出门,只有他和溪明乐意陪着我。仔细想来,我在他眼中,可能就像溪明那样,他这人宠起妹妹来没个边儿,又不晓得收敛,我便误会了。”

她把这种宠爱,误认为是他对她有意,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纠缠了好多年。

直到除夕那晚,她望见岳将影看着那女子的眼神,才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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