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枚护国令(2 / 2)
此法的确比她和兰舟前去稳妥些,且不说文慧是否会信他们的话,便是要进天钦府,都极为困难,若有傅云月相助,至少以文慧对他的信任,呈上去的证据怎么说也会过目一番。
他应下了此事,何时能与傅云月见上一面,却是要过几日才能告知与她。
她问起了郑府的状况,他只说一切都好,郑承那边并无异样,关于那半张布防图他会设法尽快找到。
送他离开布庄时,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她心口突突地跳,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怎么了?”他回过头来,她却不知自己想说什么了。
“……万事小心,若是发觉不对劲,便立刻离开郑府吧。”她挠了挠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
明明诸事顺利,怎么会突然觉得不安起来。
方才脑海中竟然闪过了他被万箭穿心时的场景,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沈虽白莞尔一笑:“嗯,我记着了,你也多加小心。”
说罢,消失在门边。
下人关上了门,她却在那怔愣了许久,直到兰舟站在了身后,她才缓过了神。
“就这么舍不得?”他问。
她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这语气可真够酸的。”
他回以理所当然的眼神:“未过门的妻子心里总记挂着别的男人,我醋一下不是很寻常吗?”
她哑然失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事儿较真。”
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个话茬,她转身往回走。
“铎世子这几日好转许多,有些话要同你我说。”兰舟正色道。
顾如许愣了愣,随他一同去见顾铎。
顾铎已能在窗下小坐片刻,见他们进来,便让他们坐到跟前去。
“哥,何事急着唤我和阿彦来?”顾如许顺势坐在了他身旁,兰舟也落了座。
顾铎迟疑了片刻,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对他二人道:“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先同你们说清为好,或许对你们将行之事也有助益。”
兰舟皱了皱眉:“世子请讲。”
“此事本该由我一人来办,然我眼下的伤势,恐怕还要耽搁好些时日,阿昭,你不是问过我,是如何活下来的吗,其实在行刑当日,上法场之前,我便已经被人下药迷晕,被送上法场斩首的人,压根不是我。而背地行事之人,正是阮方霆。”
“竟是如此……”她猜测有人事先调包,却没想到是在上法场之前。
“长生殿一直是司菀的人,阮方霆听命于她,将我劫走,我醒来时,已经身不由己。而朝矜,便是阮方霆派来审问我的人。”
“司菀为何要这么做?”顾如许不解地望着他。
“为了我手中的护国令。”顾铎道,“世上所有人都认为顾铎已死,她便能彻底将我藏起来,我一日不交出护国令,拷问便一日不歇。”
顾如许猛然反应过来,取下了随身携带的护国令,放在他面前:“我听闻当初有两枚护国令,一枚在剑宗手里,另一枚据说先帝交托与你,两枚护国令一同出现,方可取出先帝遗旨,昭告天下。”
顾铎点了点头:“护国令本就是能调动大周兵马的兵符,先帝将其一分为二,原本是宫中和宁国府各留一枚,先帝曾言,若是他日昏君当道,宁国府可凭此令上谏,免大不敬之罪,然而五年前,先帝却将宫中那一枚护国令交托与我,让我
妥善收好,他日必有大用。
先帝觉察到宫中有人意图刺杀,一时间却不知是谁,在那人动手之前,先留了一道遗旨,交给了你我的外祖司筠司太傅。而两枚护国令,先帝再三叮嘱,让我与爹尽快送出楚京城,以防万一。”
“父皇对刺杀之事既然已有察觉,为何不让宁国公多加提防?”兰舟狐疑道。
“先帝自然也想过召宁国公前来护驾,但当时一切都只是猜测,宫中的情况比我们想象中更为复杂,宁国公身为外臣,不便时时刻刻守在先帝身边,宫中近侍虽已极为小心,却还是没能防备周全。”
先帝所中之毒,颇为古怪,他根本没有机会详查,直到落入阮方霆手中,才得知此毒来历。
“此毒需以人参为引,便是这样栽赃了我母后。”兰舟咬牙道。
“先帝已去,遗旨尚在,唯有拿回两枚护国令,方能去见外祖。”
“我与阿昭已经打探过了,司太傅一直被软禁于儒林阁中,司菀这五年来始终没能从他口中问出遗旨的下落,亦不敢轻易动他,在阮方霆得到两枚护国令之前,应当性命无虞。”兰舟道,“世子,另一枚护国令现在何处,我等最好尽快将其取回。”
顾铎默了默,终究是道出了护国令的下落:“另一枚护国令,我当年送去了法源寺,那儿有一座顾家祖上的宗祠,法源寺慧明方丈与我乃是旧识,答应替我收着护国令,这些年,倒是无人发觉。”
“法源寺!……”顾如许吃了一惊。
她也曾数次上平月山,却不知那儿竟有顾家的宗祠,爹娘也从未带她前去祭拜过,想来应当十分久远了,她印象中的顾家宗祠,应当早就被移到了宁国府中才是。
“慧明方丈乃守信之人,既然当初允诺替我收着另一枚护国令,便断然不会轻易交出去,阮方霆等人恐怕也不会想到找寻了五年的另一枚护国令,就藏在楚京城外不到五里的地方。”顾铎道,“若要将此物取回,我须亲自上平月山一趟,当日我与慧明方丈约定,若不是我前去取回,他不可将护国令交给任何人。”
闻言,兰舟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
“看来,只有设法上平月山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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