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想想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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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着他的人生,江湖与朝堂本就两不相干,若不是她当年任性,爹也不会将她送去云禾山,他与她之间,本不该有什么交集才是。过去的事无法改变,她能做的,只有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可眼下,他却一意孤行地随她到了楚京,甚至先她一步,进了郑府。

这是前八世都不曾发生过的情况。

他一次次地说服她,不知不觉越陷越深,他也的确帮了她不少,有他在,无论是岳将影还是天钦府,似乎都能帮她查到不少线索。

可这样真的好吗?

她这样贪恋他真的不会出事吗?

应该相信他,还是该相信自己心中的顾虑……

她不是没想过,既然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况,那么让他留下,会不会能改变什么。

可是这样的想法与第一世的惨剧交叠起来,也令她分外忐忑不安。

尽管他一再保证自己会活下来,会好好的,但于她而言,第一世他的死已经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要是再发生一回,她该怎么办……

眼下许多事还是有些混乱,线索也没有完全连起来,还有当初毒杀她的人,她有太多事还没能想起来,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能护得住他吗?

越想越觉得头疼不已,她承认自己还存了一丝侥幸,怀了一线本不该有的希望,可想起那个为了她与各大门派为敌的沈虽白,那个无论何时都信任她的沈虽白,她就狠不下心肠来。

那是她喜欢了好久好久的心上人,再伤害他一次,她会不会后悔一生呢?

……

与此同时,郑府。

沈虽白关上了门窗,让假扮成顾如许的暗阁弟子暂且退下,而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些布帛和金疮药。

顾如许送来的口信,暗阁弟子已转达,得知顾如许平安无事,他也就放心了。

他晓得裴君彦定会照顾好她,即便他再不愿她见他,但有他在十一身边,他是最为放心的。

他脱下外袍,缓缓解开中衣,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咳咳……”他竭力忍耐着胸口的钝痛,解开身上的旧纱布,重新包扎。

他的伤势,从未给顾如许看过,她便只当他受了点皮外伤,但他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最是清楚,于秋山那一掌,已经令他身负极重的内伤,只是他一直以内力强撑着,才顺利瞒过了她的眼。

为了不让暗阁弟子看出端倪来,向她禀报,回到郑府之后,他也一直避人耳目,悄悄为自己上药,疗伤。

这几日,伤势似乎有些加重了,看来得想法子弄些药回来,否则迟早会被发现。

他受一点皮外伤,都让她如此紧张,若是晓得他隐瞒了这么重的内伤,她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先送他离开楚京城的吧。

“咳咳!……”他喉中涌起一股甜腥,用帕子一接,便是一滩浊血。

他神色一沉,将其捏紧,丢在一旁,开始艰难地给自己上药。

包扎到一半,他忽然听到内室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立时警觉。

那是他布在游廊下的一道机关,只要有人朝这边走来,便会碰到廊下的丝线,丝线极细,寻常不易察觉,却一直连到内室的铃铛上,铃铛一响,便能提醒他造作防备。

他立刻起身,收拾桌上染血的纱布和药,匆忙将其锁进柜子中,穿戴齐整后,外头便响起了叩门声。

“白先生,可在屋中?”郑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虽白惊了惊,定下心神,前去开门,俯身行礼:“参见大人。”

郑承走了进来,尽管屋中已经开了窗,似乎还是弥漫着细微的血腥气和药味儿,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转而看向沈虽白:“老夫听闻先生这几日脸色不大好,便来看看可有大碍。”

“有劳大人挂心,只是之前去山中礼佛,夜里受了些寒气,并无大碍。”沈虽白从善如流地答道,却忽然望见桌角处沾了一滴血迹,该是方才换药时不慎滴上去的,眼看郑承朝着那边踱步走去,他赶忙上前,借着斟茶为由,在他发觉之前不露声色地抹去了那滴血,转而奉上茶水,“大人请用茶。”

郑承笑了笑:“先生客气了,身子不适,就不必斟茶送水了,老夫也只是过来瞧一眼,可有请大夫过来看看?”

沈虽白道:“已经去过医馆了,大夫开了药,调理几日便好。”

“那就好。”郑承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忽然问,“给先生的那个胡姬怎么不在这伺候?”

“在下昨夜发了汗,便让她拿着衣裳去清洗了,一会儿便回。大人寻她,可有事?”

郑承摇了摇头:“不过是随口问问。既然先生没有大碍,老夫便不在这搅扰先生养病了,近来愈发这天儿寒冷了,先生可要仔细身子啊。”

“多谢大人挂念,恭送大人。”他俯身行礼。

肩上的伤还未包扎好,眼下正丝丝缕缕地渗出血色来,所幸在染红外裳之前,郑承走出了这间屋子,他才得以松一口气。

且说郑承走出了东院,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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