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击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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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灯火通明的屋内,三个杀手看着眼前这个美得像从水墨丹青中走出来的男子,却不由自主地感到背后一凉。

就见他平静地挽起了袖口,从怀中摸出一派瓶瓶罐罐,转眼间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银针,在他们眼前明晃晃地摇了摇。

“现在开口还来得及。”他幽幽地瞥来一眼。

三人咽了咽口水,两人云里雾里,一人继续沉默。

于是,他在那些瓶瓶罐罐中挑拣了一番,拿起了一只赤红的瓷瓶……

一刻钟功夫后,顾如许与林煦,岳将影在院子外头溜达了一圈回来,院中依旧寂静无声,唯有屋中烛火摇曳。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岳将影忍不住好奇地趴在门上,打算戳个洞看一眼,谁料孟思凉恰在此时拉开了门,他一个趔趄险些撞门框上。

顾如许和林煦上前询问结果如何,孟思凉指了指屋中,淡淡道:“问出来了,阮方霆眼下就在城东的一处宅院中,是长生殿早些年置办的私宅,阿舒就被关在那。只是宅中似有机关暗道,一个丙等杀手,无从得知。”

“你怎么知道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岳将影不敢相信一盏茶功夫,他便都问清楚了,遂进屋瞧了一眼,看见被捆在椅子上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哭爹喊娘的三个杀手时,他浑身一僵。

孟思凉气定神闲:“这三人武功不高,骨头挺硬,用了三种毒才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此情此景,令人不寒而栗。

萱谷谷主的审讯,无论看过多少次,依旧觉得非常人可企及。

“既然如此,趁着天还没亮,先去那别院探探情况。”顾如许道。

说罢,便命人将这三个被折腾得够呛的杀手送去分坛地牢关押起来,他们四人则夜探城东别院。

这处别院不同于黎州那座杀手云集的分舵,院中虽有守备,但对于顾如许等人来说,不值一提。

四人潜入别院后,便分头寻找季望舒的下落,更深露重,灯火渐熄,昏暗的拐角与院中树影倒是为他们作了不少掩护,没一会儿顾如许和孟思凉便发现了一间耳房。

本该毫不起眼的屋子,门外却有三名杀手暗中守着,说没蹊跷那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们借着树影,跃上窗外屋檐,倒挂在屋檐下,在窗纸上戳了个洞,借以观望屋中情况。

怪的是,屋中一片漆黑,借着一点月光,瞧见一个黑衣杀手站在书架旁的墙边,不知在做什么,只是背对着墙一动不动。

等了一会儿,却听墙后传来了三轻两重的叩墙声,那杀手便立即回头将书架上的一格往下一拉,书架便朝两边分开,露出了藏在其后的暗门。

窗外的顾如许顿时了然。

居然把暗室藏在这间耳房里,看来长生殿的人对机巧之术也颇为精通。

阮方霆从那暗道中走了出来,吩咐将暗道关上后,便离开了此处。

顾如许眼明手快,抓住孟思凉的胳膊脱身而去。

离开这座宅院后,他们便与岳将影,林煦汇合,回到了曲州分坛再议。

此时已过四更天,东方曦白渐露,众人却无心歇息,被关在那间暗室中的多半就是失踪多日的季望舒,眼下不知她是生是死,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被阮方霆囚禁起来,但更为重要的是,那间暗室的机关,是只能从外面控制的。

这种机关林煦曾见过,当年将他囚禁起来的那间暗室中的机关与之极为相似,没有人会蠢到给屋中之人留一道逃命的机关,这种机关一旦开启,不出片刻便会自己关上,除了让人再从外头将门打开之外,别无离开之法。

况且还有长生殿的杀手,以及阮方霆守着,想要进去救人,并非易事。

凭阮方霆的武功,即便不能以一当百,至少能阻拦他们进入暗室救人。

如此一来,阿舒的处境便更为艰难,任何的轻举妄动,都有可能逼得阮方霆杀人。

“倒是有个法子。”岳将影忽然道,“我已将那座院子转了一遍,的确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但我们此行事在救人,无需同长生殿拼个你死我活,你们忌惮的该是只有阮方霆一人,便是那座院子里还有乙等,甚至甲等的杀手,对于救出季姑娘而言,也并非无法应对。若想在鬼面罗刹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首先便要分散其注意力,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总有分身乏术之时。”

闻言,顾如许有了几分兴致:“继续说。”

他拿来纸笔,当即画出了那座院落的大致状况:“这是一座二进的宅子,不算大,耳房在西边,从最东边到耳房的时间不过一盏茶功夫,也就是说,倘若在宅子中与长生殿的人交手,既想救出季姑娘,又想全身而退形同痴人说梦。但只要想法子将人引出去,声东击西,尚有机会得手。”

他蘸了一笔朱砂,在纸上画出了两条线,一条通往那间耳房,另一条则一路通往城西。

此话一出,还真有几分道理。

他继续道:“在这能拖住鬼面罗刹的人,便是顾如许你和你手下的左护法了,届时你二人可将阮方霆一路西引,我与孟谷主潜入别院救人,你二人不必恋战,只需将其拖住,一炷香过后,回到此处汇合。”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的确不失为一条计策。

不愧是随父上过战场的人,这位看似养尊处优的弘威世子,在活用兵法上,的确有几分能耐,半个时辰功夫,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

顾如许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岳将影被盯得头皮发麻:“你看着我作甚?”

“没什么。”她莞尔一笑,“只是忽然觉得你这会儿还挺像个小将军的。”

岳将影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少酸我,当年咱俩一起学的兵法,别告诉我几年功夫你就全忘了。”

她一怔,好半天没接上这话来。

看着他所绘的图,不免有些云里雾里。

他不像是在同她开玩笑,但关于兵法,她能想起的,不过是一些书面之辞,像他这般手到擒来,怕是不及。

林煦道:“虽不知阿舒可是真的那那间暗室中,但岳世子的想法尚可一试,教主您意下如何?”

顾如许思量片刻,望着逐渐亮起来的天边,终究是点了点头:“就这么办吧,待今晚便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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