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挑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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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许:“……”

大小姐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她信口胡诌道:“大概是因为我……因为编撰这本秘笈的人比较中意葵花吧。”

“噢……”沈新桐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我能练吗?”

她瞧着这剑法似乎挺厉害的样子。

“你……?不行。”顾如许毫不犹豫地掐灭了她心头乱窜的小火苗。

“为何?”

“底子不扎实,且内力尚浅,过个十年再来练吧。”

闻言,沈新桐立马就蔫了:“你这说得也太过分了……”

“过分吗,结果不都一样?”横竖都不能给她练,与其绞尽脑汁说些委婉又好听的话,让她心怀期待,还不如直截了当些,省得之后麻烦。

这姑娘啊,就是给人惯的,不知天高地厚,还偏要去试这天高地厚,别说练出剑气了,她眼下连剑招都使不好呢。

沈新桐其实也晓得,比起哥哥,自己的剑法的确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这些年也确实顾着玩了,不曾好好练过武功,平日里一直在庄子中,大家也都事事迁就着她,久而久之,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任性。

“我何时才能像哥哥一样下山闯荡江湖啊……”她叹了口气。

顾如许瞥了她一眼:“就这么想去江湖?”

“我一直想去啊……”她托着腮,一脸向往地望着远处的群山,“韩清师弟经常跟我说山下的事,江湖中的传说,我一样都没见过呢。”

“你可以看看话本子嘛。”反正半真半假,跟传闻也没多大差别。

“光看话本子有什么意思,况且你不是说那些人写的都不可信么?”沈新桐噘着嘴不满道。

这全然就是个孩子心性,顾如许也颇感无奈。

“那你还记得我上回问你的问题吗?”

“……哪一问?”

“你觉得哪里才算江湖。”

沈新桐愣了愣,似乎被问住了。

顾如许抬手敲了她一记:“就知道你不曾仔细想过……”

沈新桐捂着脑门,撇撇嘴:“那你说哪里才是江湖啊。”

顾如许叹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活像这兄妹俩的心灵导师:“你觉得华山论剑大会是江湖吗?”

“自然是的。”

“峨眉少林呢?”

“是的。”

“那芜州呢?”

“……应该不算吧。”

“为何不算?”

“芜州……不像江湖。”她也不知如何形容,只是感觉如此罢了。

顾如许好笑地注视着她:“难不成在你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打打杀杀才算是江湖?”

沈新桐一时语塞,茫然地看着她。

“江湖可不是某一个地方。”顾如许无奈道,“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一个名叫‘江湖’的地方。”

沈新桐拧眉:“如此说来,江湖岂不是根本不存在?”

“我可没这么说过。”她耸了耸肩,偏头瞧了她一眼,伸出手去,戳了戳她的心口,“我倒是觉得,江湖在这。”

“这?……”沈新桐疑惑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或许在这。”她又指了指她的脑子,笑道,“江湖可不是只有大侠与枭雄,正与邪也并非分得那么清楚,你们剑宗不是常说以侠义之心行天下路么,这江南十四州,江北七郡,皇城楚京,无论身处山野之间,还是堂皇楼阁之中,喝酒饮茶,对坐高歌,逢一知己,遇一红颜,论道折花,碎雨潮风,还是明月当空,这些都没什么干系,只要你想,普天之大,哪里都是你的江湖。

你若想置身恩怨,便一路走下去,若只盼情仇,个中苦头也得自个儿咽下去,或是乘此年少,一匹快马,一壶浊酒,一人一剑纵横天下,也是你一念之间,旁人如何说,都可一笑置之。如何去江湖,不在于武功高低,名望如何,而在于你几时才能发现去往江湖的路。”

沈新桐怔忡地望着她,许久都没接上话来。

顾如许被她这种仿佛吊着一口气的眼神瞧得头皮麻。

“你想把我盯穿吗?”

沈新桐诧异地眨了眨眼:“……只是忽然觉得,你还挺像个‘高人’的。”

这话说得,不知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说得好像你以前觉得我不是‘高人’似的。”

沈新桐实诚地点了点头:“嗯,我以前觉得你像个神棍。”

“……”

大小姐你还是留在山上别下去拉仇恨了吧。

讲道理,就在刚刚,反派boss想一巴掌把你呼上树的冲动,差点就不只是冲动了。

“不过,谢谢你的金玉良言。”沈新桐忽然笑了起来,这是她作为“世外高人”以来,头一回见她真心实意地对她露出笑意。

耿直,还甜,与沈虽白一样,一笑就让人什么脾气都散了个干净。

她瞄了瞄还在练剑的沈虽白,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克星啊。

“我去练剑……”沈新桐难得自觉一回。

“哎,等等。”顾如许拦住她,突然问,“犀渠山庄最近可有招新弟子?”

沈新桐摇摇头:“剑宗招收弟子通常在春天,眼下早就不招人了。”

“那下人呢?”

她想了想:“好像也没有……我不大清楚庄子里的下人可有换过。”

顾如许沉思片刻,放开了她的手腕:“嗯,你练剑去吧。”

沈新桐狐疑地皱了皱眉,拿着佩剑,与沈虽白一同习武去了。

银子走到她身边:“壮士,您忽然决定多留几日,该不会是想抓住那个下毒之人吧?”

“他想杀沈虽白,我眼睁睁看着不成?”顾如许斜了它一眼。

“他此次没能得手,或许就放弃了,您离开琼山太久,万一被人发现……”

“那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吧?”她若有所思地望着沈虽白和沈新桐,“我和他,早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横竖都得护着他,多做一件事又有何妨呢?”

“但这并非任务包中的既定任务,日后若是因此留下了什么祸根,连我都没法子改回来……”银子犯了难。

“那就不要想了。”她释然一笑,“以后的事以后再作打算,成天愁这愁那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她没那么长远的见地,也顾不上很久以后会发生的事,不过这会儿,她放心不下罢了。

“把那人揪出来,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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