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又双叒叕闭关了(2 / 2)
竹林还是那片竹林,小屋也还是那座小屋,然而她绕着屋子转了三圈,愣是没找到沈虽白。
“壮士,没人在这。”银子极为上心地趴在地上嗅了嗅。
“我还没瞎呢。”她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临走前交给他的秘笈还整整齐齐地摆在书柜上,照霜剑挂在床头,“这小子倒是不担心有人来偷剑。”
“这里可是犀渠山庄,岂是那么容易就闯得进来的?”
“我不就在这呢嘛。”她不以为意。
不晓得是她轻功卓绝还是在顾如许的执念里,对这个她曾经拜师学艺,日夜相对了七年的地方还留着那么一点思念,才让她屡次闯入这座天下第一庄,竟次次如此顺利。
她在门前等了许久,还是没见沈虽白回来。
“沈虽白该不会下山去了吧?”银子猜测道。
她起身:“我出去找找。”
她记得不久之前抓到的那几个剑宗弟子,还说他一直在庄子里,就几日功夫,能跑到哪儿去?
让银子留在一朝风涟守门之后,她便沿着林间路,走出了一朝风涟。
犀渠山庄不愧为天下第一庄,其间偌大,不可丈量,身着白衣玄袍的弟子来来往往,或是在廊下谈论今日所学,或是在院中与师兄弟切磋武艺,白衣少年,意气风发,手中长剑翩若惊鸿,无关相貌,单单是这潇洒恣意的模样,便已教人难以错目了。
顾如许躲在一棵树上,悄悄地观望。
这样的场景,道一句岁月安好也不为过。
怪不得都说犀渠山庄是人人向往的江湖,这样的地方,的确让人流连忘返。
不远处的屋舍下,还挂着犀渠山庄的牌匾,山顶流光灼灼,晃得她眼睛疼,梦中的火海一闪而逝,似乎有些画面与之交叠了。
她缓了缓神,望见不远处的韩清。
他似乎刚与人一人切磋完,披上玄袍,走了过来。
顾如许眼疾手快,从树上跃下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拖到角落里。
韩清吃了一惊,没等喊出声便被捂住了嘴,待看清来人,他更错愕了。
“你,你不是那个……”
“嘘,别嚷嚷。”顾如许拍了他一记,示意他不要咋呼,待他点头之后,才慢慢放开了他的领子。
“你怎么在这?大师兄说你走了……”
“这不又回来了吗?”她四处张望,确信没人留意这边,才向他打听,“沈虽白去哪儿了?他怎么不在一朝风涟?”
闻言,韩清眼神犹豫:“大师兄啊……”
“他在哪?”
“他眼下还在规仪峰呢。”
“规仪峰……那是什么地方?”她追问道。
韩清迟疑片刻,指了指南边的那座山:“那座就是规仪峰,是我师父的住处,也是剑宗宗规收录之所。”
“沈虽白去那作甚?”
韩清耸了耸肩:“去那还能做什么,领罚啊。”
顾如许一脸莫名,隔着面具都能看到她眼中的不解:“……他犯事儿了?”
韩清叹了口气:“大师兄想入颜玉楼,可去得太耿直了些,被宗主发现,给拦了下来。”
颜玉楼这地方,她倒是听阿舒提过,江湖上若有哪处能与此生阁一较高下的藏秘处,那便是剑宗的颜玉楼了。
只闻其名,未见其楼,据说这座楼中,藏着大周开国以来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未免祸从口出,此楼在沈遇继宗主之位后,便锁了起来。
未经准许,剑宗任何弟子不得入内,违者严惩。
“大师兄不知怎么想的,非要进去,惹得宗主勃然大怒,愣是罚了一百清心鞭,命大师兄去规仪峰对着剑宗宗碑抄宗规百遍,潜心思过,不抄完不准下山。”韩清直摇头。
“他抄了几天了?”顾如许眉头一皱。
“五日了。”剑宗宗规上千,饶是他被师父罚惯了都不免唏嘘,“咦,我同你说这些作甚,你又不是剑宗弟子。”
他忽然反应过来,然而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被眼前这女子套干净了。
“带我去规仪峰。”顾如许道。
“啊?”韩清一下没反应过来,诧异地盯着她。
“别废话了,带路!”顾如许推了他一把,“还想不想让你大师兄歇会儿了?”
“这……”韩清犯了难。
按理说剑宗的宗规,身为弟子不可违逆,带着个外人去规仪峰显然不合规矩,还不晓得这女子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万一闯了什么祸,他如何跟师父交代?
可是大师兄已经受罚多日了,放着不管他也难以安心……
“行了,别磨叽了,去还是不去?”顾如许直截了当地让他选。
韩清咬咬牙,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遮住她的衣裳:“低下头,跟我来。”
他带着她穿过两座庭院,往规仪峰而去。
云禾山规仪峰,山清水秀,碧竹漪漪,乍一看的确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峰如其名,此处的一草一木似乎都透这一丝不苟的严谨,就连通往山巅的小道都修整得规规矩矩,两侧石灯座齐整地延伸至山顶,十分的干净漂亮。
眼前的场景,让顾如许没来由的觉得有些眼熟,就好像上辈子曾经来过一般,记忆中模糊不清的画面,隐隐约约的,与之交叠起来,终于成了真切的景色。
“你看什么呢?”韩清见她走走停停,疑惑地问。
她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攀上山顶,便见一座大殿,匾额上书:规仪雅正。
“随我来,大师兄就在殿内。”韩清领着她蹑手蹑脚地摸了进去,“别乱走,我师父这个时辰也在。”
顾如许点点头,紧跟着他往里走。
穿过这座大殿,又是一片竹林,竹林深处的偏殿中,四壁烛光通明,层层累叠的木架上,排着不计其数的蜡烛,烛泪滴落,如结花般悬在木架边缘。
巨大的石碑就摆在殿中央,素纱微微摇晃,牵动着玉珠帘,满堂寂静。
点着烛灯的案前,沈虽白端端正正地跪在那,面前纸笔皆有,他就跪在一块蒲团上,神色平静地抄着上千条宗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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