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是沈虽白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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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望舒被孟思凉拉走后,山门下便只剩岳将影他们,静静等着对于岳将影来说是不可能的,在沈虽白诧异的注视下,他竟然真的堵在人家山门前,从午后嚷到了黄昏。

阎罗殿中,顾如许都快被他这干嚎声洗脑了,听得久了,也分不清哪时候是他在喊,哪时候是余音造成的幻听,总而言之,真真是烦得很!

就连暗阁弟子都不禁觉得,这位弘威世子,可太厉害了。

“他还要在外头喊多久啊……”顾如许简直要崩溃了,抱着软枕捂住耳朵还是阻挡不了这小子的魔音穿耳。

看看天色,山间暗得快,从黄昏到入夜,似乎不过是转瞬之间罢了。

她想了想弱不禁风的女主,又想了想那傻乎乎的男主,这俩铁定不会撇下岳将影这杠精的,一人搞事,仨人遭罪,她还一个脑袋两个大!

“唉,作孽啊……”她冲不远处的卫岑招了招手。

一盏茶功夫后,卫岑站在了山门下,手持重剑,仿若一尊门神。

他一本正经地高声道:“教主有令,琼山之中豺狼虎豹从不离山,兽风淳朴,未免你们夜里瞎嚷嚷,吓坏了山间生灵,许你们进阎罗殿过夜,明日一早,再滚下山去。”

岳将影:“……”

岳溪明:“……”

沈虽白:“……”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

回过神来后,便跟着卫岑走进了阎罗殿。

传闻中有来无回的魔教总坛,山下有说此地凶煞,寸草不生的,有说杀孽太重,近则不祥的,也有说酒肉成堆,腐尸横陈的,总而言之,但凡提及这座阎罗殿的,皆言辞隐晦,目光躲闪,生怕一不下心触了霉头。

诚然这也不是他们仨头一回进这阎罗殿了,只是前几回不是绑就是揍,仔细想来,他们似乎连这扇大门都不曾走过。

唯一一个自己进阎罗殿的沈虽白,还是从后头翻墙的来着。

抬起头,黢黑的匾额,雕刻着冰冷的三个大字,檐下灯火昏黄,两侧各站一个守门的红影教弟子,皆面色凶煞,仿佛只要胆敢放肆,他们手中的长刀便会顷刻之间出鞘。

灯火闪了一下,此处的气氛就显得更为诡异了,走在前头的卫岑突然止住了脚步,沉着脸回过头来。

他本就不苟言笑,手执重剑的时候,瞧着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这么冷不丁地一眼瞥来,吓得岳溪明背后一凉。

她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一旁的沈虽白和岳将影也沉默了,却见他转而看向左边的那个刀疤脸的守门弟子,道:“去换盏灯来,夜里暗,出入易跌跤。”

那刀疤脸看了看头顶的灯,会意地点点头:“是,卫护法,属下这就去。”

看着那人快步走进阎罗殿,没一会儿又拿着蜡烛出来,交给卫岑。

于是,在下面三为正道人士诧异的注视下,卫岑身姿矫健地飞上房梁,娴熟地换好了蜡烛。

“……红影教的右护法还会做这个啊?”岳溪明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

卫岑从房梁上跃下,看了她一眼:“不过是举手之劳。”

说罢,走进了大门。

“我还以为他们过得都是纸醉金迷的……”岳溪明小声嘀咕。

岳将影白了她一眼:“你说的是楚京城那帮不学无术的纨绔吧?”

“少说两句。”沈虽白低声提醒。

他们方才想起此处可不是能畅所欲言之地。

岳溪明上回来,是被蒙着眼,五花大绑着,直到进了屋,一睁眼便见到了顾如许,这回倒是堂堂正正地走了进来,才有机会仔细瞧瞧这座阎罗殿的模样。

走进这扇大门之前,她还以为里头是什么人间地狱,毕竟山门下石头上那两句话,写得就怪瘆人的。

然映入眼中的,却是再寻常不过的场景。

三进三出的宅院,江南韵味的粉墙黛瓦,哪有什么枯骨遍地的骇人之景,庭院中倒是种了不少花草,正值仲夏,园中的木槿开得灿烂,日薄西山,倦鸟归林,晚霞中,一抹明艳的绯红就在庭前石阶上,暖风拂过,似要掀起一簇火光,教人挪不开眼。

沈虽白不由得愣在了那。

顾如许此刻的脸色可称不上和善,事实上她这几个时辰下来,被烦得连掐死岳将影这杠精的心都有了。

决定让他们进来,她也不知是否妥当,瞧着这局面似乎的确也不那么妥当。只是再让他们待在外面干嚎,她今晚也甭想合眼了,就当是看在男女主以及男主他大舅哥齐聚一堂的份上,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明日让他们赶紧下山,省得一会儿让兰舟那小子知道了,又是一番争执。

她本打算待他们进门,先劈头盖脸一通骂,好让自己解解气,可惜的是她先看到的不是岳将影,而是沈虽白。

他可真有本事,仅仅是这么站在那,就能不偏不倚地映在她眼中了。

那副乖乖巧巧,又分外佛系的眼神,这么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时候,仿佛算计好了似的,让她连一句糟心的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

她无奈地想着。

谁让他是沈虽白呢,跟金大腿斗嘴她也没什么好处。

“卫岑,你先下去吧,此事不要声张。”她道。

卫岑看了他们一眼,略一迟疑,还是先退了下去。

“你们三个。”她板着脸,走下台阶,“跟本座来。”

说罢,便领着他们朝南边的小院走去。

沈虽白望着她的背影,似乎想喊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岳溪明倒是没想那么多,时隔数月,还能再见到顾如许,她还是挺高兴的,趁着四下无人,她赶紧跟了上去。

“顾教主,顾教主!……”她笑眯眯地上去同她打招呼。

顾如许瞥了她一眼:“何事?”

“上次一别,我都没来得及跟你知会一声,你没生气吧?”她想起之前沈虽白来救她,那晚着实仓促,我本来想写信告诉你的。”

顾如许皱了皱眉,茫然地看着她。

写信?这姑娘搞什么骚操作,她还是头一回听说人质被救出之后还给绑匪写信报平安的!

“岳姑娘,信什么的就不必了,你的信也进不了琼山。”她绷着脸道。

魔教总坛,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送啊?

“也是噢……”岳溪明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忽又惊觉,“不如去犀渠山庄弄只信鸽来,下回我就能给你写信了!沈家的信鸽都养得可聪明了,我家那只便是认得犀渠山庄的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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