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好这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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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便看到一双湛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这黑白分明的轮廓,这时不时摇晃一下的尾巴,还有这黝黑的鼻孔——若是他的眼神还算好使,那想必不会认错的。

此时此刻,他只想问一句。

顾如许的狗为什么会在这?

再一细看,这狗嘴里叼着的是他的衣裳。

他一脸错愕地瞪着狗,狗也满眼惊恐地瞅着他,这尴尬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狗的反应比他快,低头叼起岸上的衣裳,撒丫子就跑了!

他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这死狗叼走了衣裳,他穿什么!

“喂!把衣裳还给本世子!”他赶紧追上去。

一人一狗,你追我赶,林间一阵上蹿下跳!

岳将影自诩轻功不错,当年被亲爹丢进军营中摸爬滚打那几年,抢饭也是其中佼佼,而今居然在一只长相犀利的家犬后头追得团团转!顾如许也不知养的是什么狗,如此狡猾,叼着他的衣裳还能逃这么快!

“他……干嘛呢?”躲在树杈上的两个暗阁弟子一脸茫然地望着下头已经绕着这棵树相互周旋了二十来圈的一人一狗,忍不住窃窃私语。

“不知道啊,兴许在玩吧……”另一人犹豫着猜测道。

教主让他们守在这监视,本以为这小世子会忍不住逃,届时他们出手降住他便可。然眼下他非但没逃,倒是跟一只狗纠缠起来了,这就令人着实不解了。

寻常人会跟一只狗一般见识吗?

不过看这小世子追得还挺来劲啊,也许真是在逗狗呢。

他从前好像也做过类似的事,丢个棍子给狗,让狗再叼回来诸如此类。

不过看下头这状况,显然是世子丢了衣裳之后,银子压根没打算再还给他了啊。

啧啧,楚京大户人家可真会玩。

“把本世子的衣裳放下!你这奇丑无比的狗!”岳将影张开双臂,逼了上去。

哈士奇被逼至树根下,小心翼翼地往后推。

忽听得他一句“奇丑无比”,登时怒上心头,狠狠冲他呲了呲牙。

“怎,怎么着,你还想咬人啊!”岳将影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露出了凶光,立刻摆开架势,随时等着它咬上来的瞬间,好趁机把衣服和夹在其中的那块令牌夺回来。

哪成想,哈士奇压根没有同他撕咬一番的意思,猛地一扑,趁他抬手的瞬间,直接从胯下钻了过去,叼着衣裳一阵疯跑!

“你这死狗!站住!”岳将影气急败坏地追上去,这回算是彻底被激怒了。

他也不晓得为啥如此生气,但只要看着这张长相清奇的狗脸,想到它居然狗胆包天偷了他的衣裳,这火气就蹭蹭蹭地往上窜。

“要让本世子逮到你!非拔光你的毛烤了吃!”为了追这泥鳅似的蠢狗,他连轻功都用上了!

经过几十个回合的追逐,他终于凭借岳家祖传的轻功步法,将哈士奇逼进了木屋的角落里。

看着缩在桌子下瑟瑟发抖的狗,他搓了搓手,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哈士奇瞪圆了眼,拼命往后缩腿,叼着衣裳呜咽出声。

壮士救命啊——!

……

此时的顾如许正与季望舒一道朝这边赶来。

“教主,您为何要把岳将影带到后山沐浴,阎罗殿中不缺热水的。”季望舒好奇地问。

顾如许道:“就让他在东院洗确实挺方便的,不过岳将影这会儿怎么说也是个阶下囚吧,好吃好喝还准备洗澡水,当阎罗殿是什么客栈不成?被教中弟子瞧见了,会如何想?”

这么一说,季望舒便明白了。

“还是教主思虑周全。”

“不过岳将影那臭小子,火气忒旺,让他出来爬爬山,泡个凉水澡也不错。”她随口道。

“他是何时偷了您的腰牌?”

闻言,顾如许欲言又止地瞥了她一眼。

这个问题问得真妙,她要是知道他几时动的手,还用得着银子回去偷回令牌?

那臭小子怕是要当场被她摁地上揍了!

正说着,便到了木屋门前。

季望舒朝那泉水中瞥了一眼:“教主,岳将影不在那。”

顾如许眉头一皱,突然听见木屋中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动静。

“好像在屋里……”这动静,难不成有人闯入琼山,跟那小子动起手来了?

她朝季望舒使了个眼色,二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

木门虚掩着,从门缝中可以看到墙上树影摇晃。

她正疑惑,屋中传来激烈的挣扎声以及岳将影的一声怒喝:“跑啊!你再跑一个试试!本世子还收拾不了你了!……”

季望舒怔愣地看了顾如许一眼,在她的示意下,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只见屋中一片狼藉,桌椅板凳翻了一地,整间屋子仿佛被拆了一遍似的,就连窗边的帘子也被撕扯了个稀烂。

二人错愕地跨过门槛,将门再推开些,终于找到了岳将影。

只是这局面着实有些尴尬。

地上衣裤凌乱,狗毛瞎飞,裸着上身的俊俏郎君正将一只哈士奇死死地抵在地上,一手将那对扑腾的狗爪攥着摁在一边,一手掐着狗嘴。哈士奇的后蹄正疯狂地踹在他胸口上,不知是委屈还是因为喘不上气,总之瞧着眼泪都要掉出来了,那股子拼死挣扎的架势,就好像……

季望舒呆住了。

顾如许难以置信地蒙眼后退,看他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个变态。

岳将影此时也终于注意到她们进来了,一脸错愕地抬起头,似乎想说些什么。

“岳将影。”她哆嗦着指向他的脑门,颇有几分痛心疾首的意味,“本座万万没想到啊,你居然好这口?……”

说罢,仿佛见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扶着额快步离开了这屋子。

季望舒:“……”

哈士奇:“……”

岳将影:“……”

“岳世子……好雅兴。”季望舒的眼神忽然就意味深长起来。

她也走出门去的瞬间,岳将影低头看了看还被他压在地上的狗,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梦初醒地跳了起来!

“不是,我没有!……我真没有!”他扒着门追了出去,“顾如许你听我解释!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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