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事(2 / 2)
顾如许吃了一吓,嘴里的草杆子也掉了。
“……阿舒?”她不解地回过头,“你怎么来后山了?”
季望舒一脸茫然:“属下方才路过东院,发现岳将影不见了,守门的弟子说,您带着他朝后山去了,属下担心出什么事,故而追了过来……您在这,他人呢?”
虽说晓得教主她武功盖世,但岳将影那小子保不齐盘算着什么诡计,只要给他一个破绽,这小子不跑才怪呢。
暗阁弟子同她禀报,教主把人带走了时,她立刻追了过来。
“岳将影的话,应该在那边洗澡。”顾如许指了指远处的密林。
“洗,洗澡……?”季望舒有些蒙圈,“您带他出来就是为了让他洗个澡?”
“嗯。”她并不否认,“他都三日没洗澡了,这大夏天的,同他站近些都能闻到汗臭,再不洗洗该馊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季望舒也只能无奈地叹息。
“你怎么突然来找这小子了,不是挺不待见他么?”顾如许好奇地看着她。
季望舒干咳一声:“属下只是怕他跑了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哦……”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本座还以为你回心转意了,又和这小子瞧对眼儿了呢。”
“教主……”季望舒一脸“怎么可能”的神情。
顾如许不由得暗暗同情了一把岳将影。
这位心高气傲的世子爷,看来得在阿舒手里结结实实地栽上一回了。
她心生无奈,季望舒则默默地别开了视线。
来的路上,她曾在后门遇到了兰舟。
他似是在那等着她,见她过来,对她笑了笑。
“阿舒姐,可有空听我说几句?”
她看了看后山,又看了看他,终是选择走到了亭子里。
“不知兰公子想说什么?”她看着他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自然是关于眼下岳世子前来提亲一事。”兰舟道。
季望舒不解地皱了皱眉:“兰公子何意?”
“岳世子的身份想必阿舒姐你也清楚,岳琅大将军之子,楚京名之后,凭弘威将军府的名望,在娶妻一事上,本该找个门当户对,能与之互相帮衬的楚京贵女才是。”兰舟缓缓道来,“不过弘威将军府如今的圣宠,朝中也没有能帮衬他的同僚了。今年的选秀刚结束,新入宫的妃嫔也才领了各自的封号,待些时日,估摸着当今天子便能腾出手来替弘威将军操办此事,若不出我所料,明华公主的驸马,多半就是岳世子了。”
季望舒略一沉吟:“的确,先帝子嗣不多,留下的公主中,明钰公主受当年宁国府一案牵连,早已过了寻常女子出嫁的年纪,明英公主尚且年幼,适龄的便只有刚刚行过及笈之礼的明华公主了。”
说起这位明华公主,她并非先帝所出,而是太长公主的遗孤。
据说当年大周边疆屡遭侵袭,太长公主与驸马恭亲王请缨出战,退敌千里,令人唏嘘的是,朱岭一战,将十万敌军引入峡谷中后,突发山崩,太长公主与恭亲王率领的五万大军亦埋骨于黄沙之下,就连尸骨都没能找到。
先帝悲痛万分,便将甥女接入宫中,交由当时的珍妃娘娘,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后娘娘抚养,封为明华公主。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明华公主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虽不知她心中是否愿意,但眼下没了先帝撑腰,便是不愿,怕是也不得不嫁吧。
“弘威将军府的确有资格迎娶当朝公主,那明华公主若是嫁入将军府,岳家便是皇亲国戚,日后若有了子嗣,就更得为了大周江山不遗余力了,皇家这一步,怕是早已谋算好了。”季望舒也看得明白,凭岳家如今的处境,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兰公子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阿舒姐觉得我为何要说这些呢?”他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叩了两下桌面,“你难道不觉得,这对于你我来说,都是个机会吗?”
她迟疑了:“什么机会?”
“重新回到楚京的机会。”
……
一路上,兰舟的话都在她脑中回响。
他的意思,她已经听明白了。
岳将影此举,犹如天降的馅饼,这并非是指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白捡了个世子夫人做的意思,而弘威将军府这个垫脚石,一旦踩上去,他们便不必在藏头露尾地躲在这江湖中了。
只要她答应岳将影的提亲,便能名正言顺地回到楚京。
筹谋了这么多年的一盘棋,也终于到了布局的时候。
这一切,只需要她委屈一下,便能开始。
林家的仇,哥哥的仇,她的仇,这条路,少说能折去一半的曲折,顺利的话,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便能堂堂正正地为爹娘立坟祭拜,给九泉之下的人一个交代……
“望舒?……”顾如许发现她在出神,伸出手往她眼前晃了晃。
她抖一激灵,将心中的打算藏好,笑着接话。
“也无妨,琼山中都是我们的人,他没有出入的令牌,也跑不出这座山。”
“啊。”顾如许一合掌,“忘了说那小子刚才趁本座不备,顺走了本座的令牌。”
季望舒:“……”
教主金令,别说出琼山,就是直接调动山间弟子也不在话下。
她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里:“属下这就去找他!”
“哎别别别!你先别过去!”顾如许连忙拦住她,“那小子指不定还在洗,你一个姑娘家,看见点啥都得长针眼!”
“可!……”
“本座已经让银子去了,一会儿就能把牌子偷回来。”顾如许道。
“……银子?”
“本座的狗。眉头别拧这么紧,银子聪明得很,定能偷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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