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娘胎,同一个德性(2 / 2)
她敢解开那道绳子,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让他走不出这间屋子,这小子还真耿直,撒丫子就跑。
一着受挫的岳将影并不就此放弃逃离“魔掌”,转身朝着门口跑去。
岳家的轻功的确不错,若是在树林或是市井间,能不能追得上还真两说。
不过眼下,这首先只是间狭窄的柴房。
从柴堆到门边,于她来说,不过是轻功一跃罢了。
岳将影连门框都没摸着,便被拽住了后领,当即掀了个前仰后合,得亏反应快,一个翻身,才险险站稳。
顾如许叹了口气:“岳世子,本座劝你一句,别瞎折腾。”
岳将影自然晓得单打独斗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但转念一想,又不为输赢,只要能逮住机会从这逃走便可,遂下定决心,毅然还手。
要打,顾如许是不怂的,但柴房着实狭窄,几个回合下来,搁在凳子上的食盒转眼就被推翻在地,里头的饭菜撒了出来,她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本座给你解开手脚,是让你好好吃饭的,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她这回可是好心好意,看在他与顾如许也算相识一场的份上,不忍让他饿着,这小子可倒好,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想跑?
想跑,她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江湖上,拿拳头说话。
岳将影不想与她多纠缠,但顾如许岂会让他逮到机会,你教主还是你教主,便是不拔剑,想要困住个人,也不过是多费些气力的事儿。
被摁在柱子上动弹不得的时候,岳将影还觉得难以置信。
他印象中的顾如许,虽说天赋极佳,但论武功也不曾如此悬殊过。
顾如许将他死死扣在柱子上,穴道一点,他便动弹不得了。
她吩咐外头的弟子进来收拾,就这么将他晾在柱子上,教中弟子走进走出,便见堂堂弘威世子直挺挺地趴在那,以脸贴柱,一时间都有些诧异,背过身去窃窃私语。
“这好像是那什么世子吧……”
“他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想跑,就跟教主动起手来了,我在外头听见些动静。”
“他傻了吧,跟教主动手?……”
“教主只点了他的穴,可真是手下留情了,换了我啊,非得把这小子腿都打折!”
……
岳将影听着他们交头接耳,心中恼怒,无奈眼下连嘴都张不开,更不必说教训他们。
顾如许就是存心让他出丑!点了这么久的穴,也不给他解开!
顾如许去后厨又提了些饭菜回来,沉着脸搁在了凳子上。
“都下去吧。”她吩咐道。
“是!”众人垂首退下,临走还瞥了岳将影一眼,暗地偷笑。
“岳世子冷静下来了吗?”顾如许走到他眼前,“本座留你在此,还得给你吃的喝的,也挺不乐意的,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你就在琼山住上三五日,五日之后,本座自会放你走。”
闻言,岳将影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她也料到他想不通,换了她被人定在柱子上,听了这些话,也摸不着头脑,但这其中的因由,她自然不会同他细说,横竖就是个支线任务,这五日最好是相安无事地过去,如此她也省点力气,他也不必受罪。
待任务做完,便各回各家,两不相干。
“你若是还要折腾,本座只好把你捆在这五日,你若是老实点,本座可以让你走出这道门,不过只能在这院中走动走动。”她道。
话音未落,又听他的肚子叫了一声。
她僵了僵,叹了口气:“要好好吃饭,就眨一下眼。”
岳将影迟疑片刻,眨了眨眼。
她便将他掰过来,替他解开了穴道。
“咳咳!……”他皱眉瞥了她一眼,“虽然不知你究竟想做什么,但我好歹是当今圣上亲封的世子,受的是朝廷的诰命,你绑了我,可是重罪一条。”
顾如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哦,那你去报官吧,看看是本座先倒霉,还是你这弘威世子的脸面先丢尽。”
“你!……你这脾气能不能改改!”
“不能。”
“……”
他觉得迟早得被这臭丫头气短命。
岳将影臭着脸,将食盒提过来,就地一坐,饭菜一盘一盘地摆好,却只见青菜不见肉。
“原先拿来的方才都给撒没了,后厨就剩这些,自作自受,将就吃吧。”她道。
他哼了一声,拿着筷子扒拉起来。
打量了一会,顾如许忽然问:“你也是剑宗弟子吧?不是说江湖与朝堂不掺和在一处,沈宗主竟然会答应收下你这么个金贵的世子爷?”
岳将影看了她一眼:“从前是。”
“怎么,你也被逐出师门了?”她诧异道。
他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本世子像你似的,丢人,本世子可是堂堂正正出师的。剑宗的确不收朝中人,不过本世子拜师时还未受诰命,乃楚京闲人一个,师父……沈宗主与我爹曾是故交,收我入门下,让我学些武艺,并不妨事。不过我加冠之后,便要入朝,犀渠山庄自然不能继续待下去,下山后,也不得再以剑宗弟子自居,师父,也就不再是师父了。”
“这么麻烦……”她嘀咕道。
“这是规矩!”这话他就不爱听了,诚然当初他也觉得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忒麻烦,可如今想起,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受封世子,便天子之臣,若还顶着剑宗之名,确实不妥。
“你这回又搞什么名堂?”他不解地注视着她,“不是被逐出师门,说再也不会回云禾山了吗,为何又来招惹剑宗,招惹沈虽白?那小子可是个较真的,你若是闲得发慌,无事生事,还是别去招惹他。若是另有图谋,也别拿他开刀。”
她呵了一声:“横竖就是让本座离他远些呗。”
岳将影放下碗筷,郑重地对她道:“我不是在同你置气,你当年走得痛快,后来的事,你也不曾关心过,你可知沈虽白那段时日是如何过来的,他险些被你害得再也站不起来,还惦念着如何把你找回来。他这人,太重情义,正因如此,你那一剑能才伤他至深,都过去五年了,你既然选择离开犀渠山庄,选择做这个红影教教主,便好自为之,也让他安安心心地做剑宗的大弟子,再纠缠下去,于你二人都没什么好处。”
顾如许静静地听完,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起身:“这是本座与沈虽白之间的事,本座自有打算。你便在这呆着吧,只要不出这院落,无人管你如何。”
说罢,她便离开了这间柴房。
“顾如许!你就不能把别人的忠告好好听进去吗!”岳将影对着她的背影,恼火地喊。
然而,走出门去的人,却始终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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