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得说,别瞎逞强(1 / 2)
至此,沈虽白方才陡然回过神,错愕地望着他,手中的书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爹,您何时来的?”
沈遇心中有气,贸然呵斥似乎又有些太不通情理,他毕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心里有些想法,也不足为奇。
他走到案边,扫了一眼。
好小子,一本还不够,一买就是五本!
他沉着脸看了儿子一眼:“子清……”
“爹您听我解释!”沈虽白暗道糟糕,被爹撞破,这状况怕是跳进玉皇江都洗不清。
“你是从何处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书?”沈遇也是过来人,谁还没个年轻气盛,欲求不满的时候,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不愿就此事同儿子闹得不快。
但书的来路,他却是要问清楚的。
沈虽白迟疑片刻,道:“是一位高人赠予。”
“高人?”沈遇拧眉,“什么高人会突然给你……这种书?”
沈虽白尴尬地答道:“……是在黎州遇上的高人,孩儿也不知她为何……要给孩儿这些书,但她走时嘱咐孩儿,要仔细琢磨。”
沈遇:“……”
“她说这些是不可外传的武功秘籍,可……”可他方才瞧了一眼,总觉得不大像啊。
“那位‘高人’可有名讳?”
“……她说,唤她红领巾便可。”
闻言,沈遇犹豫再三,委婉道:“虽不知来历,但为父私以为,这位高人……不大正经。”
看看这五本书,算哪门子“秘籍”!“红领巾”又是个什么名号,草率之至!
还不如叫“蓝手绢”!
“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沈虽白看了看桌上的书,自个儿说着都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为十一在师父面前挽回些面子,“孩儿以为,这些书中或许另有乾坤。”
“哦?”沈遇面露疑色。
“爹爹若是心存疑虑……”他捏了捏拳,尴尬地望着沈遇,“不如与孩儿共阅一番,便知究竟。”
沈遇拿起手边的一本,沉思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堂堂剑宗宗主,有何秘籍不敢看的,武林中人,痛快些便是。
于是,他于案前端坐,与儿子一起,开始琢磨这五本“武功秘籍”。
屋外寂静无声,屋中屏气凝神。
沈夫人端着补汤笑眯眯地步入之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幕难以言说的画面。
沈夫人不愧是楚京大家闺秀出身,便是亲眼目睹了这等一言难尽的场面,还能付之一笑,温声细语道。
“夫君,子清,若是看够了,便去将前些日子买回来的两块铁搓板取来吧,总是闲置着,浪费了上好的玄铁。”
沈遇:“……”
沈虽白:“……”
……
武林秘籍突变艳本大全套,估摸着沈遇跟沈虽白双双瘸了腿与此事多多少少有些干系,顾如许还是心里过意不去的。又等了一日,她便拾掇拾掇,重回云禾山。
翻进一朝风涟时,竹林小径依旧,只是似乎更安静了些,也不见沈虽白在树下侍弄花草,她难免有些心虚。
那小子可别真的受了重伤吧……
她思量片刻,还是难以释怀,毅然走到屋前,正欲叩门,门却恰好被拉开了。悬在半空的手,就显得颇为尴尬。
沈虽白怔楞地望着她:“……你回来了。”
于是她也借坡下驴,顺着接了下去:“嗯,事办完了。”
看似顺理成章,实则不知所谓的话,令本就半尴不尬的气氛更为难以启齿了。
看着他虚扶着门框的手,顾如许清了清嗓子:“我听说你……腿受伤了。”
“嗯。”他老实地点点头,“你给我的那几本书,我看过了……”
他似乎有些窘迫,耳根刹那间便红得发烫。
顾如许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问:“然后呢?你不会都看完了吧?”
“不曾看完。”他摇摇头,“我和我爹一起翻阅时,我娘突然进来了,让我二人顶着花盆在院子里跪了三个时辰……”
她悬在嗓子眼儿里的那口气,还没因他前半句而顺畅地喘出来,便又因他风轻云淡的后半句,一下呛了回去。
顶着花盆跪搓板儿。
她看了看窗台上那盆碗口粗的海棠,估摸着也就三四斤吧。
“不是那盆。”沈虽白皱了皱眉,在她疑惑的注视下,道,“……你可还记得前院景门旁,那两盆四十斤的铁树?”
顾如许:“……”
终于知道你的腿为何会成这样了。
“其实已经好些了,我娘消了气,便让起身了,不碍事。”他平静道。
他依旧着白衣,披玄袍,施施然如画中人,只是这笑让顾如许愈发心虚起来。
毕竟是她一时疏忽,才害得他被亲娘误会,如今他这一瘸一拐的,她也觉得过意不去。
她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犹豫再三,道:“坐下,我瞧瞧伤成什么样了。”
沈虽白怔了怔。
“杵着作甚,坐下啊。”她指了指门前竹阶。
“……哦。”他迈出门槛,有些缓慢地走到阶前坐下。
一朝风涟少有人来,每日亦有扫撒过,竹阶沁凉,林间风自来,倒是消暑清心。
顾如许在他身旁坐下:“裤子撩起来。”
“啊?……”他这回脸也跟着红了起来,“这……还是不必了。”
顾如许一脸狐疑:“我只是想给你瞧瞧伤口,你想什么呢?让你撩起裤腿,又不是让你脱。”
沈虽白迟疑半响,缓缓地将裤管撩至膝盖。
就见膝头上一片淤青,周围还红肿着。
“这叫‘不碍事’了?”她拧着眉瞥了他一眼。
这傻子莫不是对“不碍事”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
沈虽白别开脸:“其实不走动的话,并不疼……嘶!”
话音未落,膝头上便被戳了一记。
“我这还没使劲儿呢。”顾如许鄙夷地瞪着他,“疼就说疼,瞎逞能。”
他眨了眨眼:“嗯……是有点疼。”
“药有么?”她撇撇嘴。
他将药膏拿出来,转眼便到了她手里。
她揭开盖子闻了闻,药香扑鼻,令人神清气爽。
犀渠山庄的药,自然比市井中的那些好。
“这是外敷的药,抹在伤口处揉开便好。”他解释道。
话音刚落,便见她倒了些膏药在掌中,二话不说往他膝头上一抹。
他吃了一惊,登时往回一缩。
“你躲什么?”她抬起眼,疑惑地望着他。
沈虽白有些僵:“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妥。”
“你自个儿下得了手么?”她指了指他红肿的一双膝头。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