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一人而来(2 / 2)
不愧是男主,一会儿不盯着,就能惹出一屁股麻烦来!
她扶着额,无力叹息。
这“玉娘”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个个都在找她?
阮方霆是打定主意要抢人了,不知沈虽白眼下人在何处,她又不便轻举妄动,让兰舟那小子去找,他多半也懒得管。
那小子跟沈虽白不晓得是前有旧怨,还是天生八字不合,他不帮着长生殿背地里捅沈虽白一刀就不错了。
眼下只能盼着沈虽白警觉些,甭管什么“玉娘”“石娘”的,找到人就想法子马上走。
明明前几日就该出城,不知在等什么,如今都快被人拖去喂狗了还不走!
想想她都脑阔疼,一把青菜扔进水里,搅得思绪如麻。
她叹了口气。
可千万别出事啊,傻小子……
……
心如此悬了半日,眼见着天色渐晚,洗完碗筷后,她便回到屋中歇下。
辗转难眠也就罢了,眼皮莫名跳个没完,不愿细想,也觉得忐忑不安,忒烦人。
外头传来一阵动静,她想了想,起身出去,轻功跃上墙头,又悄悄摸进前院。
从屋顶摸过去的时候她不禁想——她这反派当得活像个爱操心的老母亲。
前院的确来了不少人,看其装扮,似乎是之前派出去找人的杀手,回到分舵便都戴上了面具,主事正与其中一人说话。
离得太远,她实在听不清。
直到阮方霆出来,便听主事禀报:“殿主,找到沈虽白落脚的地方了,城西东来客栈。”
闻言,顾如许心头猛地一紧。
要命。
这帮瘪犊子手脚倒是快。
“走。”阮方霆大步踏出庭院,带着数名乙等杀手出去了。
此时前后院的杀手皆聚集于此,守备颇为松懈,顾如许蹲在屋顶上,陷入了纠结。
黎州附近可都是阮方霆的人,若是她赶去,且不说能不能救沈虽白他们,一着不慎便会暴露自己,届时多日隐忍付诸东流,如何向兰舟他们解释?她今日的决定,不仅事关她一人,或是半载寿命什么的,更为紧要的是这等同于她要为了沈虽白一人,很可能要同长生殿闹到吃力不讨好的地步。
值得吗?
她这么问自己。
她来到这,不就是为了好好地活下去,把上辈子没做完的事,没享过的福都一一圆满,再替顾如许查一查仇人,算是报了借身之恩。
即便活得不那么正大光明,好歹尚能自保,再努力努力,全身而退也并非不可能。
在正反派之间反复横跳但求活命的日子,她已经过得十分艰辛了。
好不容易把红影教稳住了,面对下属也不担心自个儿掉马甲了,往后扮个高人,养养男主,小日子妥妥的。
这一去,非得把自个儿推上风口浪尖不可。
朝不保夕的日子,她可受得住?
看着渐渐暗下的天幕,从绯红渐渐变为品蓝色,弯月东悬,如细芽般温润,星辰疏朗,让她不由自主想到了沈虽白的眼睛。
漫天星辰仿佛都被揉碎了,浸透了,再融进那双眼睛里,于是,顾盼生辉。
她双手捂住脸,坐在屋顶上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转身朝后院跑去。
回到屋中时,李姨还未入睡。
“你上哪儿去了?”她胆战心惊地问,却见顾如许从床下刨出了一只包袱,就要出门。
顾如许叮嘱道:“李姨,我出门一趟,很快回来,你在屋中不要出去,若是有人来找,便说我肠胃不适,如厕去了。”
说罢,便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李姨一阵怔忡,看看时辰,心中难安,却又着实管不着。
罢了罢了,生死有命吧。
她望着天拜了拜。
……
与此同时,城西东来客栈中。
沈虽白刚送走了大夫,玉娘的病情好转了不少,昨日已经能下地走动了,今日再喝两帖药,吃些补汤,面色也红润了起来。
“大师兄,明日启程罢。”韩清觉得是时候回芜州了。
这几日他出门时虽说换下了剑宗的弟子袍,但依旧隐隐觉得这黎州城不大对劲,他谨记着沈虽白叮嘱的话,离开了客栈,便是在街上遇到天大的事,也绝不能使出本门剑法,能少一事便少一事。
起初他不明白,但师兄行走江湖的经验到底比他老练些,藏在人群中的些许杀戾之气,在他第三次去买药的时候,终于觉察到了。
那日他在路上遇到一群纨绔纠缠一个老人家,正欲拔剑,忽觉四下人群中有人望了过来,那种如芒在背的森冷,岂是寻常百姓能散发出来的。
他当即便放开了剑柄,仅凭入门时学的一套强身的拳法,救了那老人家。
那日之后,他对这黎州城便有了提防之心。
听闻江湖中有个名叫“长生殿”的门派,做的是暗杀的营生,其门下一座分舵便在黎州城附近。
虽不能肯定城中晃悠的是不是长生殿的弟子,但想必不是什么善茬,接玉娘回到犀渠山庄之前,他二人片刻都不敢松懈。
万一已经有人盯上了玉娘,他们可惹上麻烦了。
沈虽白与他站在门外,凭栏而立,眼下正是用饭的时辰,客栈楼下比宾客满堂坐。
他思量片刻,点了点头:“好,今晚收拾一下,一会儿便去雇辆马车,明日城门一开,我们便离开黎州。”
韩清看看天色:“我这就去。”
说着,便下楼去了。
沈虽白走到玉娘屋前,叩了叩门:“您歇下了吗?”
须臾之后,门开了。
玉娘望着他,似是在问何事。
他道:“黎州城不太平,韩师弟去雇车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去芜州,您意下如何?”
玉娘愣了一下,点头。
“好,那您早些休息吧。”他谦和有礼地退下了。
既已想好明日启程,行礼自然得收拾妥当,沈虽白回到屋中拾掇,刚扎上包袱,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转眼间,韩清便神色匆匆推门而入,一把拉住他。
“大师兄!我们得马上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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