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2 / 2)

加入书签

韩清点点头,忽又想起什么,问道:“大师兄,你今日买药出门许久,可是去城外见那日的女子了?”

“……嗯。”

“如今江湖上明里暗里与剑宗不对付的门派,大有人在,那女子来路不明,师兄可得小心防范。”韩清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此事颇为蹊跷,那女子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听着倒是有几分凛然正气,但他们既不知她是何门何派弟子,也不知她为何要接近剑宗弟子。

那女子摆明是冲着大师兄来的,如此意图,昭然若揭,一向心思细腻的大师兄竟然不偏不倚地栽了进去,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那女子身段婀娜,仅仅露了小半张脸,亦是唇红齿白,该是个难得的好模样。

可就算她美若天仙,作为师弟,他也不能袖手旁观,自家大师兄,怎能被一个半途冒出来的妖女勾搭了去?堂堂剑宗,传出去还了得?

“大师兄,眼下还有正事,可不能被美色所误。”他一字一句地劝诫说得沈虽白一阵懵。

“……你在胡说什么?”他一脸莫名,旋即反应过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她不是那种人,亦不会害了你我。”

“不过见了两回,师兄便能如此笃定此女秉性,是否太过草率,我以为知人知面不知心……”韩清觉得大师兄今日定是被喂了迷魂汤了,言语间全是袒护那女子的说辞。

沈虽白晓得他入门晚些,又在陆师叔门下,恐怕没什么机会入主峰见到十一,认不出也不足为奇,此时道明真相,怕也是误会十一的。

十一这回到黎州,见他时还要乔装一番,想必不便露面,若被他说破,恐会为她惹来祸端,想了想,道:“那女子……我从前见过,心思不坏,淘气了些罢了。”

“既然如此,她那日为何装作不认得师兄你?”

“听闻她之前病了一场,似是忘了许多事。”

“这,这……”韩清着实接不上话来。

“此事先搁置一边,先替玉娘治病,早些启程才是。”沈虽白一句话断了他继续追问的念头。

他唯有称是,转身去请大夫。

……

与此同时,城南一座客栈厢房中,卫岑等人围坐一处,片刻不敢松懈下来。

众人时不时回头看看站在床边的白衣少年,从到黎州落脚至今,他这眉头就没松开过,似忧非忧,将怒未怒,一脸的凝重,起初看得众人大气儿都不敢喘,到今日也慢慢习惯了。

他们都理解兰公子的心情。

自打教主决定亲自混入长生殿黎州分舵,兰公子软话硬话都快磨破嘴皮子了,教主呢——哦,教主见招拆招的本事也是了得。

他们看了整整三日的戏,这二人你斗嘴来我奉陪,你绝食来我也不给送饭,几度在院子里“切磋武艺”,可惜兰公子到底嫩了点儿,回回被教主摁地上揍、摁树揍、摁屋顶上揍……唉呀,那场面,真是令人感慨——

江湖啊,还是个靠拳头说话的地方。

就这么斗了数日,教主给送了几回药油,不知怎么给说通的,兰公子突然就撒口了。

嘴上说“顾如许你就自生自灭去吧谁稀罕管你”,转个头就吩咐他们找到那厨娘,给教主铺好门路。

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抹不开面的主儿,入黎州城后,每日都会站在这朝南边望,真不晓得多担心教主的安危。

季望舒握着一张字条进来,谨慎地合上门:“兰公子,教主有消息了!”

闻言,兰舟回过头,快步走过来:“看看说了什么。”

顾如许混入长生殿不难,他们抓住了那厨娘的亲侄女,软禁在隔壁屋子里,诚然手段不大光彩,但管用就行。

她混进去容易,想平平无奇地在留在长生殿,让那些心眼忒多的杀手不对她起疑,却万分不易。故而她进去之前便同他们讲清了,她端了长生殿黎州分舵之前,会与红影教撇清瓜葛,也不会和他们见面,日后若有需要告知他们的,便先放在市井深巷中的石砖下。

前几日,他们便在那找到了她传出来的黎州分舵的地图。

屋舍排布与前后门路,皆一一画出。

至于那画工,就暂且忍忍了。

此外,她告知他们,往后字条换了个地方藏——长生殿外南墙墙根下第三与第四块砖头缝里。

今日清晨,季望舒便跑了一躺,果真找到两张叠的极小的纸。

众人将其摊在案头上瞧了瞧,画的依旧是黎州分舵的地图,只是这一回,庭院屋舍各处,都画上了一些小圈儿。

“教主这是何意?”她的画工本就一言难尽,教中能看懂的屈指可数,卫岑显然不在其中。

兰舟想了想:“她的意思该是长生殿暗处有多少杀手吧。”

“教主果然厉害,短短数日竟能掌握长生殿安插在院落各处的杀手。”季望舒不由钦佩,“不知教主用了什么法子。”

话音未落,一旁的孟思凉便幽幽地斜来一眼。

“教主她临走前,除了革颜丹,还上我这要了一罐泻药。”

季望舒:“……”

兰舟:“……”

卫岑:“……”

教主真是足智多谋,兵不血刃便能摸透长生殿的底。

“另一张呢?”兰舟见季望舒手中还有一张小字条。

季望舒道:“教主说,昨晚鬼面罗刹阮方霆设宴款待了一个女子,可惜那女子穿着斗篷,遮住了脸,教主没能看见其容貌。”

“她去偷听了?”兰舟一惊。

季望舒点了点头。

“可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教主的意思,那女子似乎与阮方霆关系不一般……”她说得有些吞吞吐吐,孟思凉觉得这口气可不太像顾如许的作风,将纸拿来一瞧,果然,她写的是——

他俩铁定有一腿。

嗯,是教主本人没错了。

他接着季望舒说得继续道:“那女子在让阮方霆找个人,不知姓名,似与一个孩子有些关系,还说起了护国令。”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看向兰舟:“没记错的话,‘护国令’是教主从束州抢回来的那块铁疙瘩吧?怎么,长生殿也盯上了?”

四下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兰舟神色凝重,紧皱着眉:“令牌决不能给长生殿,阿舒姐,今日起让此生阁盯着阮方霆,事无巨细,都告知我。”

“好,我这就飞鸽传书给阑珊阑意。”

“还有一句。”孟思凉补充道,“教主说,那女子的马车,似乎是从楚京来的。”

闻言,兰舟面色一僵。

“楚京……”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