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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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蜿蜒曲折,没多久,杨柳吃不消了。心口砰砰砰乱跳,脸色发白,虚汗一阵阵往外冒。

“白大哥,我走不动了,我们坐下来歇会儿吧---”

就连说话也吃力,她顿时有些心慌。

“你脸色不好---生病了?”

白执扶她坐下,轻将手放在她额头上,她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流注入脑门,整个人慢慢地放松了、舒服了。她不自觉地抬起头,却见他的神情有变,好像在诧异什么。

“白大哥,你怎么了?”

方才他试图用灵气试探她的内心,竟开了两道心门!

“没什么---”

他收回手,又是暖暖一笑。

“我觉得好多了,我们继续走吧。”

“嗯---”

山路蜿蜒,一左一右,一高一矮,各怀心思。

——

“拐过这个弯,就是我家了---”

拐过弯,便是青竹搭建的清幽雅居,门口有个木牌,刻着标致的字——无相斋。

大门开,药香扑面而来。

有个红衣郎君杵在大门口,望着佛初。他便是无相斋的主人,杨柳的师父无相禅师。温文如玉,翩翩公子,不愠不喜,天上修炼几万年的神君,才有他这等姿容啊。

“师父,我带了个朋友,来借宿的---”

“嗯---”

声音清澈,倒是意外地好听。

——

佛堂前,青烟袅袅。

无相禅师将苦药递到她跟前,说:

“来,把药喝了---”

“待会儿再喝---”

她本能地往后缩。

“你要是不喝,我就把那人赶出去---”

“别---我喝---”

佛堂前,他看佛初捏着鼻子喝下那碗苦药,那不见岁月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力的倦意。

——

晚饭时候,杨柳一直往白执碗里夹菜。

“白大哥,你肯定饿了,多吃点---”

“好---”

白执低头端碗,青色的发丝微微倾泻下垂。杨柳顿时看傻眼了,不自觉地隔着帽子揉了揉自己光秃秃的头顶。她也想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只可惜自己的头不争气,都十六年了,半根毛都没长出来。

晚饭后,无相禅师又忙活了大半天,给佛初准备热水,泡药澡。那草药味道特别浓,杨柳从小就特别嫌弃,无相禅师为此也想尽办法,比如加香料等等,但效果并不理想。

水汽氤氲,无相禅师洒下草药,转身出去寻杨柳。

杨柳在院子里拨弄那些收苞的花,一个人玩得起劲,嗅到那股草药味,脸色瞬间变了,拔腿就跑。

“你往哪里跑---”无相禅师如一堵墙堵住她的退路,道,“前天推昨天,昨天推今天,你还想跑---”

“---师父啊---我真的不想泡,一点用处都没有---”

“休要胡说。要是没有它,你哪能活到今天---进去!”

——

夜已深,白执靠着窗户,仰望天上明月,最后叹息一声,关掉窗户,转身走到床前,吹灭蜡烛,偷偷溜出房门,窜到房顶,掀开一片瓦,偷窥屋内的情景。杨柳躺在木桶里,木桶上边飘着一层草药渣。一道黑气从杨柳的眉心钻了出来,化作一白衣女子。

女子长得小巧,只是眼神冰冷而霸道。

“怎么,你还不死心?”白衣女子道。

“嫂子。”无相禅师低头作揖,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柳儿是无辜的---”

“闭嘴!”女子冷喝道,“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怨你。要不是你当初拼死护着那妖女,害死你大哥,我也不至于借柳儿的身还魂。”

无相禅师紧抿双唇,许久方道:

“为何嫂子还是放不下?”

“你教我如何放下!”

女子说完,旋身化作黑烟,钻回杨柳眉心。

在房顶偷窥的白执也乘机潜回屋中装睡,结果刚躺下,就听见无相禅师一声厉喝:

“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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