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凤相争(2 / 2)
“不错啊,沧雪,又长进了---”
阳黎站在河对岸鼓掌,沧雪懒得搭理,弯腰问那少年:
“你要去哪里?我唤灵凤,送你一程---”
少年却是茫然地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那位神女说---灵鹏会送我去---可灵鹏---”
灵鹏被阳黎毁了!
至此,沧雪抬起头又狠狠瞪了一眼阳黎,而后又问道:
“你身上的伤,是谁弄的?”
“是----是我师兄---”
——
僧袍少年名唤阿善,本是三重天水目河畔一名弃儿,灵猫一族的老妪见她可怜,便将他带回家抚养。阿善十岁左右,老妪大限已至,临终前将他托付给一位云游僧侣逸真禅师。逸真禅师乃无欲菩萨座下弟子,本来他将阿善带回无欲佛塔,想给阿善行剃度之礼,谁曾想阿善那三千烦恼丝古怪得很,刚剃了便长出来,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逸真禅师也没办法,只好让阿善带发修行。
可其它师兄弟就看不惯他,觉得他是异类,常常欺负他。一开始,他感觉不到痛,便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后来神识修复,备受煎熬。师兄们的模样越来越狰狞,他只好乘他们不注意,拿着娟语赠给自己的羽毛逃了出来。
“娟语---哪位神女?喂---阳黎,你听说过吗?”
“看那灵鹏那么弱,应该不是很出名吧---”
沧雪觉得阳黎说得有道理,便道:
“我觉得---那位神女也不见得可靠---要不这样吧---阿善,既来之,则安之,以后你跟着我,我罩你---”
阿善听了,不由得一怔。
但看她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对岸的阳黎则暗暗摇头,心想:
早知道就不乱扔花了!
——
从那以后,阿善成了白凤一族的小贵宾,每天跟在沧雪左右,就像沧雪的影子。阿善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沧珀很欣赏他,有意将他培养成沧雪最忠心的护卫。沧雪的堂姐沧霖却不乐意,因为十年后的阿善不再如初来乍到时那般惨淡,他脸上的伤痕痊愈了,个头也长高了不少,往凤栖花地里一站,连花也羞愧地低下头,芳心暗动的少女沧霖又怎能不动心?
但阿善却像个木头一样,每天只知道研习法咒,要么就跟沧雪对练,根本不搭理柔情似水的沧霖。
这天,阿善不知是累了还是怎地,躺在凤栖花地里睡着了。
沧霖的侍女安然瞅见了,便忙去禀告沧霖。沧霖喜滋滋地赶来,以为终于可以一睹阿善绝美的睡颜。她故意放轻脚步,害怕吵醒他。近了些,便听见阿善在说梦话,手在空中抓啊抓,那姿势,就跟沧霖小时候追蝴蝶一样。
“别走---别走----”
叫谁别走呢?
沧霖以为他做噩梦了,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
“别怕,我在---”
老实说,阿善的睡颜真是耐看,让人忍不住想细细抚摸他那微挺的鼻梁,以及不薄不厚的双唇。
但阿善很快就醒了,她忙抽手。
沧霖脸红了,放下无处安放的手,看向别处,半晌才小声解释道:
“你刚刚---好像做噩梦了---手伸得老高---”
“哦---”
“你---在叫谁别走啊?是你的亲人吗?”
“不记得了---”
他真的不记得了,奇怪的是,自打记事起,他身边除了灵猫婆婆,就没别的走心之人了。
或许,他还怀念灵猫婆婆,怀念那惨淡而短暂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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