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为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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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可是,我能,你的儿子牧九川,他不能。”

牧九山直视梅长雪,不知她把牧九川拉出来,是想表达什么。

“想必义父也知道,牧九川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他体内寄宿着一只怨魔。他已经意识到怨魔的存在,他想在怨魔再次苏醒前,追根溯源,寻求驱逐之法。他也察觉到了,怨魔附身,与义母有关。他想知道,当年南山乞王大婚,义母究竟遭遇了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牧九山忽而大喜,眸中老泪纵横,道:

“我还以为你们平日里互相看不对眼,定是苦大仇深,没想到你们兄妹感情这般深厚---你能为九川设身处地着想,为父真是---太感动了---”

眼看牧九山借机转身,想避开这个话题,梅长雪心中忽然生起一个念头。或许,牧九川曾经问过牧九山,但都被他找了借口敷衍了。

——

“义父,其实义母不是病逝,而是死于南山,对不对?”

此话一出,牧九山当即顿步,转身,神色有些复杂。

想说,但是又不愿说。痛苦,却又极为无奈。

“你为何这么说?”

“南山乞门惨案,乞王南佛武功盖世,夏遥公子更是世间少有的高手,他们都难逃一死,义母靠什么逃出南山?如果她还是姬家小姐,她或许还有机会,但她不是,她是将军府的夫人。为了嫁给义父,她舍弃了一切,只带着一条命,离开了姬家。敢问义父,她拿什么拼出一条活路呢?“

——

老泪滑落,牧九川转身走进凉亭,扶着凉亭柱子,缓缓坐下。

仿佛那沉重的真相,压得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要是我不依着铃儿的意愿,弃道从军,成了将军,铃儿还会嫁给我吗?若她嫁我时,我不是将军,若我没有那么多繁琐的公事,我就能陪着她,去南山参加乞王的婚礼。说不定那样,我便会护着她。说不定那样,我在圣河河畔寻到的,便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只是再多的懊悔,也于事无补。他最爱的姬铃儿死了,回不来了。将军府的牌匾再挂上几十年,人也回不来了。

——

倘若那日街市上,不偶遇姬铃儿,牧九山恐怕至今还扛着大刀,像个二傻子似地,喊着除魔卫道,混吃混喝。就那匆匆一眼,姬铃儿便占据了他的全部。为了她,他甘愿背弃师门,手握屠刀上战场。

而她的付出,远不比他少。作为阙国四大支柱的姬家小姐,她注定要成为最华贵的凤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她却甘愿抛下一切,和他白头到老。牧九山感激她的回应,亦心疼她的勇敢,将所有最好的,都给她,就生怕她受半点委屈。铃儿见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还安慰过他,说她并非那种逆来顺受的弱女子,若是心中想要,自会想尽办法索取,既然不开口,那便是满足了。

牧九山因而断定,铃儿跟他在一起,是快乐的。

——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晚,姬家人将她扔出大门的场景。

她躺在地上,血肉模糊,一动不动。他抱着她,跑遍盛京城,也没人愿意医治她。他当时很后悔,他宁愿不娶她,也要她好好活着。他抱着她,打算回姬家请罪,什么白头到老,长相厮守,他不要了,他要她活着,毫发无损地活着。却偏在此时碰到了神医杜香叶。杜香叶当时已是花四爷的娘子,有花家做后盾,她不怕得罪姬家。

幸得杜香叶出手相救,才免于天人相隔。

——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躺在病床上休养,约莫半年左右,她身子见好。牧九山与之完婚,大宴宾客。半年后,她身怀六甲,收到小轩城乞门门主大婚的喜帖,便对他说道:

【风家姐妹与我有患难情,这礼还得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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