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血影(1 / 2)
这几日,牧九川一直躲在屋里不敢出门,主要是担心青燕子来找茬。奇怪的是,一连躲了几日,也不见青燕子上门。他以为是他多虑了,或许青燕子没把这事放心上,谁曾想一出门,便碰到了梅长雪。
“这么巧啊,赏花还是看雪啊?”他僵硬地搭讪道,脚不受控制地想要逃离。
“站住!”梅长雪折下一株梅花,边朝他走来边冲花枝上的雪吹了口热气,那雪便化成水滴落。
牧九川心虚地瞥了她一眼,道:
“怎么?有事吗?”
“听说,你把青燕子丢出去挡刀了,是真的吗?”梅长雪脸色难看得紧,摆明了是要替青燕子讨回公道啊!
牧九川琢磨了片刻,立刻挺直身板,说道:
“胡说八道,对方根本没拿刀!哦不,准确来讲,没看清楚对方有没有拿刀!”
“什么都没看清你也敢丢她!我看你是活腻了!”
“活腻是不可能的!你站住!”他伸出双手制止梅长雪继续往前走,道,“我不喜欢你用这副语气跟我说话!要不是你丢我在先,我也犯不着为难她!”
梅长雪抓住他的一只手,微微捏紧,道:
“你的意思是,都是我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
“也不能这么说,你我都有错,不过你的错显然比我的大多了!”牧九川说。
“是么?来,闭上眼睛,随我去个地方。”
牧九川刚想问,就被梅长雪捂住眼睛,紧接着就是根本无法阻止的拳打脚踢!
速度太快了!
“你松手!干嘛打我!”他撕开她的手,眼前还是黑乎乎的一片。“这是哪里?”
“花园呐,你瞎了!”
“你才瞎了呢!你用了什么妖术,我怎么什么都看不清?”牧九川到处摸,却摸不到梅长雪,明明感觉她就在自己身边啊,“梅长雪,你搞什么名堂?说话啊你!”
可是他喊了好久,还是不见人回应。
就在他一头莫展时,忽然有个生意骂道:
“蠢货,这是黑暗结界,你还在原地!”
原地?原地是哪儿?他回想起花园入口,瞬间就好像是拥有了一把打开黑暗的钥匙。黑暗出现了裂缝,裂缝渐渐扩大,轰然而碎。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刺眼到让人难以适应的光线,随后才是小侍女充满疑惑的眼神。
“大将军,您怎么呆站在这里不动呢?”冬华问。
“本将军在思考!”牧九川死要面子嘴硬道,“看见二小姐了吗?我有事找她!”
“二小姐倒是没见着,只是——”冬华又盯着他仔细瞧。
牧九川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道: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我的脸脏了?”
“那倒不至于,将军脸上全是胡子,就算脏了也瞧不出来——”冬华心直口快地说,发现牧九川不高兴了,才怯怯地低下头,道,“刚刚好像看见一个奇怪的人影——红红的——就依附在将军身上——”
“胡说八道。”牧九川不以为然,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干活?”
“哦!”冬华一惊,道,“把给二小姐煮的面忘了!”
“面?”牧九川计上心头,忙道,“面在哪里?你给我,我正好去找她,我端给她。”
“在厨房呢——”
冬华也有些摸不着头绪,先前还在厨房忙活呢,怎么鬼使神差地跑这儿来了?好像是有什么声音扰乱了她,叽叽喳喳,烦心得很!
牧九川去厨房取了面条,去找梅长雪,却找不着人了,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失算了。怎么不先找着人再去端面条呢?于是他只好自己吃了,味道相当一般,不过也是,看起来就是清水煮面,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不过,话说回来,转眼间的功夫,梅长雪去哪儿呢?
他忽然想起风月楼,梅长雪在那里算账,或许是去风月楼了。于是他连忙收拾了一下,跑去风月楼找梅长雪,却被告知梅长雪已经有几日没来了。倒是他那小后娘,没日没夜地泡在风月楼里不肯走。
牧九川找到小后娘秦动人,她正拉着一个白面黑衣小生纠缠不清,看见牧九川也不避讳,还让对方不要走。
“后娘,你这是作甚?”牧九川故作淡定地问。
“找人切磋啊。这家伙一看就是练家子的——”
说完,她便摔了个四脚朝天,而那位白面小生也不扶他,转身便走。牧九川上前扶她起来,道:
“你没事吧?”
“没事——哎哟喂——轻点,我的老腰——见鬼了!方才怎么忽然使不上劲儿了!肯定是那家伙搞的鬼!我就说他是练家子的,你还不信!”
“我没说不信,只是觉得你紧抓着他不放,让人看见了,不太好。”牧九川说,“有话好好说,不必动手动脚啊。”
闻言,秦动人更加委屈了,道:
“我想跟他好好说,可他根本不搭理我。我跟了他一路了,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搭理我。起初我还以为他是聋子,还问岳三娘,岳三娘说他不是聋子,他听得见,就是不肯说话而已。”
风月楼的怪人也不止这一个,牧九川以“青青”思念小后娘哭闹不止为由,劝走小后娘后,便泡在风月楼,也赖着不走了,还说除非梅长雪来接他。
深夜,他躺在厢房软床上,听见内院传来打斗声,便偷偷循声而去,却见风姬四音在用武力碾压青燕子。地上一个又一个人形土坑,都是青燕子砸出来的,这让牧九川大为吃惊,这家伙是石头做的吗?
这么结实!
没看多久,一只手悄然放在他肩膀上,道:
“跟我走!”
“梅长雪?”
他正要回头,又被梅长雪给捂了,眼前一片漆黑。许久再睁眼,已经到了自家花园里。
梅长雪面对梅花树,背对着牧九川,道:
“风月楼有个规矩,留宿不过半,也就是夜半之前,必须得离开,岳三娘应该有跟你说过吧?”
“说过啊,我非要赖着,谁能奈何我呀?”牧九川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回答道。
“看在义父的份上,听我一句劝。”梅长雪转过身来,直视他的眼,道,“最好不要无视风月楼的规矩,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闻言,牧九川非但不怕,还露出一副无畏的样子,道:
“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你也听我一句劝。我不管你什么来历,尽早离开将军府。你骗得了我爹,骗不了我。如若不然,我就去我爹面前,揭发你们。”
“傻子,到底是谁骗谁啊,你以为我们乐意屈身于你这一贫如洗的将军府吗?”梅长雪见他油盐不进,也懒得劝了,转身便走。
牧九川跟上去,道:
“不愿意待,你走啊!又没人锁着你的手脚不让你走。”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就没想过我们走了之后,你爹会伤心吗?”梅长雪停下脚步,伸出食指戳着他的心窝,道,“别再跟着我,不然我就喊人,说你罔顾人伦,试图侵犯我。”
“看玩笑!谁会信你啊!就你这样——哎哟——”
还没说完脚就挨了一踢!
见梅长雪气呼呼地走远,牧九川扯着嗓子喊道:
“你回来,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是谁——”
事实上,牧九川更想弄清楚的是,为什么在梅长雪出现在将军府之前,他会梦见她。谁会梦见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呢?
总不会是命运使然吧?他才不信这一套!
深夜,孙夫人举着烛台,领梅长雪进祠堂。
“之前,如意就供奉在祠堂里。老爷说了,那是祖传的宝物,是孙家的运,决不能转卖或毁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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