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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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西北风刮起来了,时不时还落场小雨儿,枯黄的梧桐树叶儿满街乱飞,景象又变得萧条了。

阿明几乎把阿华忘记了,这天去大森林歌舞厅刚坐下,吃了一惊,阿华进来了,隔着他两张椅子坐了下来,朝他盯看了一眼,好像蛮不高兴的样子。他朝她点了一个头后,就装着不认识的样子。

过了没多少时光,更令阿明吃惊的是,阿华的搭子也进来了,坐在吧台前的大树旁,离他俩有点儿距离,眼睛直盯着他们看。

阿明一想情况不妙,看来阿华的搭子是来盯阿华的屁股的,决定不同她跳舞,以免弄出是非来。

青皮甘蔗走过来在旁边坐了下来,轻交交问阿明道:“你原先的经理有些日子没来了,今天好像是来寻你的。”

阿明给了青皮甘蔗一支烟儿,也轻交交道:“今天她的搭子在,就是坐在大树旁的那个,两个人好像在闹别扭。”

“那你今天不要去叫她跳了,省得淘气。”

“我有数。”

跳舞开始了,阿明就叫了兰兰上去跳,眼睛眇看着阿华。她的搭子去叫她跳,她不同他跳,搭子讨了个没趣,便回到位子上抽起烟儿来。

其他舞客看阿华给人吃红灯,就不敢再去叫她了。她就坐在那里,眼睛直盯着阿明。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阿明看着她那副吞头势,生怕她粘上来,便与兰兰连跳三只。到了第四只连步时,他到了厕所里去,抽完了一支烟儿再回到座位上,想想快半只舞过去了,阿华总不会再来倒叫转1,没想到她立起身来,一把拉了他就上去。

阿明无奈,只得带她跳。他看着她这张喳污脸孔,好是尴尬。

“吃饱逃走,没良心!”阿华狠狠道。

阿明只朝她嘿嘿一笑,心想到底哪个没良心——你阿华把搭子晾晒在一边,没良心的是你,而不是我阿明。

阿华的搭子两只眼儿跟着他俩转。阿明也不同她说话,免得被她搭子看到了难受,只是想舞儿早点结束。

连步结束后,接下来是慢三步,阿明想去叫兰兰跳,阿华又拖住他再跳。出于礼貌,他也没办法拒绝,只得陪她跳。

阿华的眼睛直盯着阿明,用手指尖儿狠狠地戳着他的手掌心,阿明被戳痛了,实在熬不牢了。

“阿华,你戳我作啥?痛煞了!”

“戳死你,没良心的坏东西!”

阿明挣脱了她的手,多说多淘气,也不同她多说。

“你哑巴子了?”阿华又狠狠捏了他一把。

“阿华,你搭子在。”阿明熬不牢了,回了她一句。

“他疯的!”阿华一张脸孔更难看了。

她的搭子疯不疯同阿明也不搭介,阿明不去问她急个套个疯,顾着跳舞。慢三一结束,他就走到青皮甘蔗那里去坐了。

青皮甘蔗似乎看出一点苗头来了,问阿明道:“那经理好像在生大气。”

阿明本想来轻轻松松跳舞的,被阿华这么一弄,心里不爽,便道:“她同她的搭子在吵架儿,想到我这里来出气。”

“你又不是她啥个人,到你这里来出气,一点道理都没有。”

“女人家脑子搭牢起来,比男人家还要厉害。”

“不过,我看她的眼色,老是盯着你,看来是很吃对你的。”

“都霉干菜了,同她我还不如同兰兰。”

“是呀!这么长时间了,兰兰对你还是蛮有意思的,我看她除出胸脯小一点,其他都还不错的,你也应该考虑考虑。”

“兰兰是还正派的,只是性格有点儿孤僻,我和她合不拢。”

上半场阿明没再坐回去,下半场迪斯科、恰恰舞一结束,他赶紧叫了兰兰上去跳,免得阿华来叫他。同兰兰连跳三只,跳完后,他同青皮甘蔗打了个招呼后,就直接下楼去了。在大树路上刚打开车门要上去,阿华的搭子上来了。他是个老头子,再说车上有铁制的方向锁,阿明一点也不寒他。

“喂!跟你说几句话。”老头子拿出硬壳中华牌烟儿来,抽出一支给阿明。

阿明没接他的烟儿,冷冷道:“我不认识你,说什个话?”

“阿华你认识?”

“原先在一个公司做过的,怎么啦?”

“我和她好了快三年了,为了她我与老婆分居了。”

“这关我什么事?”

“那一次她和你在大森林见面后,就不理我了,我搏了她几次,她和你去外面跳过舞?”

“我跳不跳舞你管得着吗?你该管的是她。”

“可她现在甩了我。”

“甩了你关我屁事!”

“她没良心的,弄得我家庭七颠八倒,屁股掸掸就想走了。”

“那你也可以弄得她家庭七颠八倒的。”

“我是在弄她,不弄她这口恶气咽不下!”

“那就好好地去弄吧。”

“我希望你不要和她出去再跳舞。”

“你刚才看到的,是她叫我的,同事,这点面子总要给她的吧。”

“她是个翻脸不认人的贱货,你可别上她的当!”

“呵!我跟她八竿子也打不到,什么贱不贱,什么当不当,跟我半毛子2没关系!”

阿明上车走了,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腥臊气惹上身来,笑的是这老头子有趣,捧着个烂瓜当宝贝。

“从来就没冷过,因为有你在我身后,你总是轻声地说黑夜有我,你总是默默承受这样的我不敢怨尤,现在为了什么不再看我,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

回到家中,阿明刚想洗洗汏汏,手机上潘越云的《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的歌曲响了起来,他一看是阿华打来的电话,考虑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不接听电话。那歌曲停了又起,起了又停,反反复复多次,他觉得心烦,便关了机。

到了半夜里,他开机一看,有好几条阿华发来的短信。

——阿明,为什么不接听电话?

——阿明,我心里烦,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阿明,你是不是还恨我说你有性病?

——阿明,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

阿明看着短信,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一个人嗤嗤嗤地笑了,笑得很开心。

“骚货!也叫你尝尝我阿明的滋味!”阿明甚觉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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