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1 / 2)
那衣服上到处是一点点白涂涂的污花,毛线衫、毛线裤已蛆出洞儿来了,而中山装的领口都霉破了,那气子真当叫难闻,闻了便想吐。
阿明拿出茶杯,冲洗得干干净净,给他俩泡好了茶。
“阿明,黄梅天一过,衣服都要晒晒太阳的,如果有污花,就马上洗掉。你看!你看!都霉成介套了,你肯定没晒,表说洗了,是不是?”小洁道。
“哦,前段时间复习考试忙得了一塌糊涂,又去了黄山几天,没想到黄梅天会介厉害。”阿明自己也看不下去了。
“你这儿晒晒东西也确实不方便,要晾索儿没晾索儿,要架子没架子,只有天井里介小一块地方可以挂挂晒晒。不过,你自己总要想想办法的,介好的中山装霉破了实在可惜。”小洁皱起了眉头。
“阿姐,阿明蛮邋遢相蛮懒惰的,上次我来,看到他皮鞋龌风不鸡糟的,也不晓得擦一擦。他以为我没看到呢,把脚伸到桌子底下去了。”小露翘着嘴巴道。
“小露,你表介套说阿明,你看他脸孔都被你说红了。阿明,你要晓得,姑娘儿看男伢儿,一看头,二看脚,三看手。头发清爽整齐,皮鞋挺括煞亮,手上手表品牌新潮,姑娘儿对他第一眼印象就好,就会欢喜。你看你,说说是有文化、有修养的,格点儿都拔不灵清。手表要有条件买,不去说它,头呀脚的,总可以弄弄清爽的。”小洁给阿明上起生活课来。
“阿姐,表同他多说了,我们是来搞搞儿的,他拔不拔得灵清管他作啥?”小露似乎厌憎堂姐烦了。
“阿明,我们是想想你一个人蛮冷清的,今天正好跟小露凑空在一起,所以来陪陪你。你说过欢迎我们来乱的,男人家说话算不算数的?”小洁道。
“男人家说话急个套好不算数的!你们搞吧,我去后头洗一洗衣服。”阿明拿起衣服要去洗。
“阿明,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儿,我帮你去洗一洗,蛮快的。”小洁上来拿衣服。
“我自己会洗的!我自己会洗的!”阿明不好意思极了。
“阿姐,随他去,他又不会跳舞的。我们跳舞,他没事体正好洗衣服。”小露拉住小洁。
“对,对,小露说得对。你们难得来,好好交跳会舞儿,我没事体,慢慢交洗,看你们跳。”阿明抱着衣服就到后头去了。
隔壁头几个娘儿们听到嘭得嘭得,也进来了,咿咿呀呀的,疯跳起来。
这天儿热,娘儿们穿得十分单薄,上上下下隐隐约约都能看到些。阿明不时地从隔廊的窗户朝里面看一眼。这不看也就算了,看了就有点儿搪不牢了,好在有水池挡着下身,他也竭力控制着,生怕他们突然进来出洋相。
尤其是小露,天生的丽质,真真当当是个掼得过钱塘江的美人儿。她上面穿一件薄溜溜贴身的花短衫,下面是条白黑条纹的西装短裤。上面耸耸起,下面紧绷绷,实在太勾魂摄魄了。阿明生下来还没见过曲线这么优美的这么雪白的腿儿。
“可人儿!可人儿!唉!要是她能够做我老婆,这辈子死了人也做过了。”阿明已是情迷意乱了。
“阿明,你还没汏好啊?”小洁歇脚时,走到后头来问道。
“快了,快了,差不多了。”阿明道。
小洁拿起晾叉,从小天井上面的晾竿上叉下衣架儿,泼了些水弄干净,把已汏好的衣服叉了上去。
“阿明,我和小露明天都休息,我叫个小姐妹来,或者你叫个小弟兄来,到我家里去吃中饭,下午我们打打老k什么的,你有没有空?”
“小洁,不来赛啊!我明天还有事儿,下次再来过,好不好?”
“你有事儿那就算了——阿明,你是不是已拷好了位儿?”
“没!没!没!”
“阿明,我想想你也不会有位儿拷的,是不是跟同学说好出去吃茶了?”
“是的!是的!”
“那下次有机会再叫你。”
“好的!好的!嘿,小洁,我问你,你现在同我在后头说话,小露会不会像上次一样醋钵头倒翻1?”
“她有时光去的2,上次是工作没入胃3,心情恶辣,所以要发乱头脾气。她心情好的时候,一般是不会这样的。”
衣服冲洗好了,时间还早些,阿明点了一支烟儿,看他们跳起舞来。他的眼光转来转去的,看得最多的还是小露。确实,她有种说不出的少女纯真、灿烂之美,阿明从来就是吃对相貌儿和身材的,小露太适合他的胃口了。虽然小洁懂事,会体贴,但阿明也是个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的花泡儿天性,自然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
热辣辣的阳光一早就开出来了,阔叶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个不停——那叫声特别响亮一点儿的,是不是喜鹊在叫,阿明也弄不灵清。昨夜这帮娘儿们搞得太迟了,还围着他寻开心,都是В呀卵的,阿明纵横捭阖,以一挡十,虽然给他们沾了不少便宜去,但躺在床上想想还是蛮有味道的。
天热之故,断桥边儿人不多,阿明到时还早些,便坐在亭子里看起荷花来。
湖面上碧绿碧绿的,白的、粉红的花儿都探出头来了,在轻风中微摇着脸儿,吐出一阵阵淡淡的清香。有的叶儿上还滚着很多颗大大小小的水珠儿,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地晶莹,那或许是野鸭儿、鱼儿游来跳去弄上去的,这样荷花就更显得有活力了。
无数蜻蜓、蝴蝶儿飞来翩去的,点着水儿,停在花蕊,悠悠的,静静的,似在编织着自己短暂而又美丽的梦儿。
阿明忽然想起了杨梅,桥儿还是那座桥儿,花儿还是那些花儿,上面的山儿还是那座山儿,然物是人非了,今天拷位儿的人却换成了另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同样叫他激动,甚至更能叫他想入非非而心醉神迷。
阿娟来了,戴着顶白色的缀着一朵红玫瑰的遮阳帽儿,穿着一套镶紫红花边儿的白色的套裙,一双半高跟奶白色的皮鞋扣儿边上闪着两颗晶晶亮的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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