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意 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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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月也忍不住想皱眉,“这是礼数……”

“我说了不用去,就不必去。”容昭语气强硬起来,“她只是暂住,你不要过去打扰她。何况伯母已经去过,就算是礼数到了,不必你再送什么。”

这话听得秦月哑口无言,她看着他许久,最后道:“伯母会说我不懂礼数。”

“这事情我会与伯母说。”容昭几乎是不耐烦了,他站起身来便往外走,“你不要去打扰嘉仪公主,知道吗?”

第7章 陈年事 有生路的时候,谁也不想死

给公主准备好的礼物秦月还是让人送去了桃花苑,只是她没有亲自过去。

大概是因为容昭亲自与林氏说了什么,这一回林氏没有因为这事情再过来说什么。

但也约莫是因为容昭知道秦月还是给嘉仪公主送了东西的原因,他便连着好几日没有往正院来。

又过了几日,那位嘉仪公主回了礼,她让她身边的嬷嬷亲自走了一趟,送来了一个精致的匣子。

送来的时候恰好容莺在屋子里面陪着她说话,等到那嬷嬷走了,容莺便好奇地看着那匣子,向秦月笑道:“婶婶,能不能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听着这话,秦月笑起来,道:“你打开看便是。”

容莺于是打开了那匣子,伸手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尊黑玉雕塑——雕的是雄鹰展翅。她露出了一个有些诧异神色,看向了秦月:“这是要送给叔叔的,拿错给婶婶了吗?”

秦月微微怔了片刻,她从容莺手里接过了这小小的摆件,这黑玉光泽细腻,雄鹰羽毛纤毫毕现,的确不像是送给女眷的摆件。往匣子里面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一张签,她伸手把那签拿起来看过,上面写了简短的回礼赠词,一看便是已经成了制式的答谢词,大约这礼物也是随便选的。

容莺好奇地凑过来看,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嫌弃神色,道:“有年头没见过这样回礼的人了,现在应付人都不会写这么老套制式的赠词。”

秦月摇了摇头,便只把这雄鹰展翅的摆件重新放回到匣子里面,然后道:“毕竟是公主。”她倒是很能理解为什么送了这么个东西,这大概就是公主想回礼,又懒得去精心挑选什么,便随手点了一件贵重的送来了。

容莺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道:“公主又怎么样,和亲到北狄,要不是叔叔这几年一直在边疆打胜仗,她也别想回来。”

秦月让枇杷把这匣子给收起来,然后看向了容莺:“无论如何她现在暂住在我们府里,这些话还是少说吧!免得传到她耳朵里面去了,那样不好。”

容莺摆弄着手里的珠串,抬头看向了秦月,道:“我从二叔那里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秦月摸了摸茶盏,见里面茶水已经凉了,便让枇杷换了热茶过来。

容莺看着枇杷出去了,然后才小声道:“二叔说,我的祖父当年在的时候,叔叔差一点就尚了这位公主,去做驸马。”

秦月愣住了,她看向容莺,眉头微微皱了一皱:“真的?”

“嗯,真的。”容莺认真地点了点头,“我问二叔了,二叔说当年知道的人不多,那时候还是先帝在的时候呢,祖父还是太尉,容家还没遭难。后来先帝走了,这事就不作数了。”

秦月沉默了下来,似乎有许多疑惑,在此时此刻都得到了解答。

为什么这位嘉仪公主从北狄回来之后是住在容府中,为什么单独收拾出了桃花苑又专门找了人去伺候,为什么容昭不让她过去拜见她。

容莺见秦月不说话,大约是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便又找补了起来,道:“婶婶,叔叔与你成亲了,肯定是不会想这位公主的。她暂住在我们府里,应该只是叔叔怜悯而已。”

“就……只是有些意外。”秦月深吸一口气,勉力笑了笑。

容莺看着秦月,又拉着她的手摇了两下,道:“婶婶,这事情二叔原本叫我保密不要告诉你,但我觉得你应当知道,否则到时候有风言风语传到你这边,意思就变了,反而不好。”顿了顿,她又仿佛是自我矛盾一样地继续说道,“反正……我觉得不应当不告诉你的。”

秦月伸手摸了摸容莺的头发,道:“没事,这事情我就当不知道,不会让你在你二叔面前为难。”

“要是叔叔有二心,婶婶你也不用怕,你是有诰命的夫人。”容莺又道,“反正……反正要是叔叔和你有矛盾,我就站在你这一边。”

秦月笑起来,她拍了拍容莺的手,一时间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在容府中,大概就只有这个小辈容莺对她真心,应当是因为她还年少,没有那么多偏见,所以付诸的真心可以得到回报。

但尽管如此,她也知道若真的将来有什么事情发生,容莺还是会站在容昭那边,尽管她方才口中说着要与她一起。

谁是衣食父母,谁是一家之主,便会天然地偏向谁而已。

若真的有那一天,她不会去责备谁,只不过是命。

容莺陪着她用了午饭,下午又和她一起做了许久的针线,吃过了晚饭才回去她自己的院子里去。

晚上容昭仍然没有过来,秦月洗漱之后在暖阁里面拿着书看了一会儿,便见枇杷进来了。

“将军晚上去了桃花苑。”枇杷关上门,小声地说道。

秦月放下了手里的书,沉默了一会儿才看向了枇杷:“现在还在么?”

枇杷点了点头。

秦月往窗外看了一眼,漆黑夜晚,回廊下的灯烛光线昏黄,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不管那些,我要睡了。”秦月收回了目光,然后扶着枇杷站起来朝着床榻走去,“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枇杷安静地扶着秦月走到床边,又把被褥展开,床帐都放下来,小声道:“奴婢明天让人去打听打听这位公主与将军从前到底有什么关系吧?”

秦月脱了鞋子,光脚踩在脚踏上,沉默了许久才道:“是应当打听打听。”她总得知道容昭与这位嘉仪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若他们真的从前有过什么,她是愿意成全的,她不想做恶人,就只当做是报恩,她什么都可以成全。

躺在了温暖的被子里面,她看着枇杷把床帐都放下,然后熄灭了烛火,退去了暖阁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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