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权臣笼中雀 第40节(2 / 2)
她这般想着,很快便行至一座月洞门前,方想抬步,两名守门的侍卫却齐齐抬手,挡住了去路,又对折枝躬身道:“表姑娘,您不能进去。”
这还是折枝今日里第一回 被人拦下。
折枝微愣了一愣,试探着轻声道:“可哥哥答应过我,说府中我可随意走动。”
两名侍卫并不退让,只齐声回道:“除大人外,其余人等皆不可入内。这也是大人的命令。还请表姑娘不要为难属下。”
折枝见他们坚持不让,便只轻轻应了一声,回身往来路行去。
只是走得略远些了,心中仍是好奇心作祟,还是忍不住回头向月洞门内望去一眼,却只见一道青石小径往前铺开,两侧种了些枝叶繁茂冬青树,其余的,便再看不见什么。
折枝轻摇着手里的团扇,垂眸细细想了一阵,步子略微一顿,转身往旁侧行去。
大抵一盏茶的功夫,眼前便出现一座凿了步道的假山。
——方才她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这座假山。仰头望去依稀可见一座八角小亭,应当便是府中最高处。
折枝轻提起裙裾,顺着步道拾级而上。
可她终究是有癸水在身上,虽隔了一日,又用了些药,疼痛轻微了许多,到了可以忍耐的地步。可仍旧是身子乏力,走走停停之下,竟花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那八角亭内。
折枝往坐楣上歇息了一会,待气息喘匀,这才立在廊柱边上,抬目往庭院的方向看去。
假山颇高,呼啸而过的夏风带起她的衣裙飒飒作响,俯瞰间有些许令人心颤的晕眩之感。
折枝咬唇忍了忍,再抬眼看去时,才发觉那月洞门后,竟是以一道垂花门分隔出的两间庭院。
从月洞门进去的那间庭院在先,遍植冬青树,院内的摆设极为寻常,看着像是寻常人家一进一出的院落。
而垂花门后那间庭院却要宽敞许多,像是富户们三进三出的大宅院。院内植有四时花木,置青石桌椅,六角小亭,后院清净处,还挖了一方荷塘,搭了直通湖心亭的廊桥。
至于那湖心亭的石桌上,似乎搁着什么物件,只是隔得太远,又被亭檐挡着,有些难以看清。
折枝愈发好奇,先是扶着廊柱探出了些身子,见仍有些模糊,便又探出了些,最后索性踮起了足尖。
眼看着就要瞧出些轮廓了,拂动她裙裾的夏风却为止一停,清冷的语声随之响在她身后:“妹妹想看见些什么?”
折枝心下一颤,一时间没能站稳,身子一倾,便往亭栏外摔去。
而八角亭外正是假山峭壁似的那一面,足足有好几丈高,底下则是坚硬的青石小径。
今日怕是要死在这了。
折枝心里转过这个念头,面色骤白,只来得及紧紧阖上眼,连惊呼都未来得及发出一声,却觉腰间略微一紧,身子随之往后倒去,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清冷的迦南香气混杂着鲜血的腥味,齐齐涌上鼻端。
而方才手里的团扇慌乱之下没能拿稳,径自从假山上坠下。
稍顷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大抵是摔碎了坚硬的竹骨。
仿佛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折枝瑟瑟颤抖了一阵,这才小心翼翼地回过眼去,看向来人,低声唤道:“哥哥。”
“哥哥不是去宫里上值了,怎么那么快便回来了?”她小心开口,话音方落,又闻见谢钰身上那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视线忙往他身上落去,又攥着他的官袍袖口连声问道:“哥哥是不是伤到哪了?怎么一身的血腥气。”
“杀了一匹马罢了。”谢钰垂下视线,看着自己袖口上几枚暗色的血点,眸底有霜色一闪即逝。
他取出一方帕子,擦拭着那已干涸的血迹,语声平静:“不过好在圣上也明白过来,并非是矮脚的马,便会温驯。”
折枝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只轻轻点头,有些心虚地转开了话茬:“哥哥还是快与折枝回房里去吧。沾了血迹的衣裳得尽早拿皂角洗过。晚了恐怕会留下印记。”
她说着,便自谢钰的怀中起身,转身往步道上行去。
假山上呼啸的夏风将折枝单薄的裙裾拂起,也带起束在她腰间杏红色的丝绦,游丝似地轻拂过谢钰深蓝色的官袍前襟。
谢钰抬手,握住了这条柔软的丝绦。
八角亭的阴影罩落下来,笼在他的面上,愈显眸底的神色晦暗。
“妹妹还未回答我——你想看见些什么?”
-完-
第38章
◎一定是把好剑,砍她的脖子,想来比砍马首还要容易。◎
“折枝只是想看看, 那湖心亭里放着什么。”折枝慌忙抬手,摁住了丝绦末端,又望着谢钰的神情, 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早间哥哥说过,折枝可以随意在府中走动,折枝以为——”
话音未落,谢钰已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的记性还未差到这等地步。”
折枝只觉得腕上一寒,还未想清楚该如何接话, 谢钰却已转身,大步往步道前行去。
“哥哥——”折枝惊呼了一声,被迫跟着他的步子,匆匆顺着步道而下。
两人一路下了假山,回到了月洞门前。
守在月洞门外的侍卫齐齐推开, 为两人让开道路。
谢钰带着折枝一路踏过青石小径, 过垂花门, 直至行至那小荷塘边上, 却仍未停步。
待被谢钰拽着踏上那座廊桥,折枝也遥遥看清了湖心亭石桌上放着的东西。
是一架梅花断古琴。象牙制的承露, 沉香木雕成的雁足,下端系着一条雨过天青色的琴穗。端雅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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