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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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扬接了杯子,拍拍身旁的空位,来,给你讲故事。

噩梦是让人不痛快的,但潜意识中的东西,谁也抹擦不掉。厉扬没有特异功能,他只能想到一些原始方案。

许尧臣腿挨着床沿儿站了片刻,矮身爬上来,侧躺着,往前拱拱,额头贴着厉扬的腰侧,说:讲吧,我听着。

厉扬给他搭上薄被,五指为梳,在他头顶一下下轻缓地梳着,然后给他讲很无聊的童话故事。许尧臣眼皮耷着,咕哝了句,别把我头发薅没了。

他一条腿压着厉扬,胳膊横他肚子上,像个不讲理的赖皮,可老板却难得没嫌他,还给掖了被角。

飞机是第二天八点多的,刘铮六点不到就带着司机到楼下了。

许尧臣定的五点半闹钟,刚响两声,他就给摁了。起床困难户像从来没难过似的,睁眼就挺清醒。

他往旁边看了眼,见厉扬也是半醒不醒的,便伏他耳边道:我得走了,你再睡会儿。

厉扬摸索着捏了捏他耳垂,到剧组了说一声。

许尧臣垂着眼看他,没忍住,在他鬓边轻啄了下,说:哦。

临走前,许尧臣用蒸箱热了一笼包子,热好就放里面温着了。好在蒸箱非常懂事,没有像公司的微波炉一样搞自杀式袭击。

到了机场,他估摸着厉扬要醒了,给他发了条微信,说蒸箱里有包子,豆浆在冰箱里,让他吃点,别喊吴曈买早点了。

不过直到他落地河东机场,厉扬也没给他回。

许尧臣倒不在意,两人平时用微信联系也不多,聊天记录上,一礼拜能有一两条就算不错了。

剧组照旧是早起开工,许尧臣大老远的自然赶不上,统筹只好给他调整了拍摄时间,戏份集中在下午晚上,所以他一到酒店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就化妆去了。

跑出去两天,要入戏就得调整。

许尧臣化完妆就直接去片场了,手里卷着剧本坐边上看孙安良和黄峤对戏。

这是场文戏,台词又臭又长,说的是许尧臣饰演的魔头暴露之后,一众正义之士商量对策的场景,重点全在演员的细节处理上。

在正义之士中,有德高望重的,不免想成为领头人,而孙安良作为魔头的兄弟,自然也被推上浪尖,那么究竟是谁来引导群雄,就很有的争了。

可孙安良心不在焉,三句词,一连重来了七八遍。

许尧臣很是纳闷,按道理孙安良不应该出这种岔子。上次大夜戏他状态不在尚有情可原,眼下他靠综艺拉起一波流量,正是人生得意时,没道理又一番愁眉苦脸。

总算将这一条拍完,孙安良抹了一把额角的薄汗,从土坯屋里走出来。看见遮阳伞下翘着二郎腿的许尧臣,他愣了须臾,似是没料到会立时三刻看见这人。

哥。许尧臣逆着光,跟他打招呼。

孙安良走上,接了助理递来的水,回来了啊,还挺早,怎么不在酒店休息会儿?

哪敢啊,许尧臣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他衣袖落下的手腕,滞了一瞬,请假两天,感觉都不对了。

孙安良手一抬,遮住那一圈擦破皮的红痕,无事发生一样站他旁边打趣:看你直播了,瞧那话说的,够得上圈内第一耿直男孩了。

许尧臣仰着脸,实话实说啊哥,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他这话问得坦诚,孙安良却下意识闪躲,正要开口,后面刘铮跑过来,举着手机给许尧臣,那位来电话了。

孙安良悄然松了口气,转身走开了。

刚起吗?许尧臣从伞下看天,碧空、白云,日头直直地晒下来,灼人。

刚开完会。厉扬说,才看到你的微信。

包子吃了没?

吃了,剩下一半分吴曈了。厉扬声音里藏着笑,吴助说了,幸亏蒸箱结实,要不就得和微波炉一个下场。

许尧臣不自在地换了条腿翘着,姓陈的跟你告状了?

那倒没有。厉扬道,是吴曈听他在平台一哥们讲的。据说你炸了微波炉之后,他们三五个人围一圈,一帧帧地看,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把它引爆的。

大侦探们破案了吗?

说是你把一分半摁成了十五分钟。

原来如此,许尧臣想,怪不得等了半天才爆炸,合着是一直在酝酿。

陈妙妙说,让赔他一个微波炉。厉扬又补了一句。

许尧臣说:呸。

厉扬道:他要把澜庭的搬走。

许尧臣想了想,澜庭那个挺贵的。

厉扬乐了,那行,赔他个别的。

两个抠门讨论完微波炉,都不说话了,就这么放耳边听着,倒也不尴尬。许尧臣望着一坨坨的云,听着似有似无的呼吸声,突然品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意味来,体会了一把文青的矫情。

小许!刘导站土坯房的屋檐下冲他招手,许尧臣还没来及捻出两句酸诗,就被拉回了俗世红尘,只得跟厉扬说一句回聊,起身找刘导去了。

刘宏手里卷着剧本,内页已经翻得破破烂烂了,上面用彩笔勾画的乱七八糟,怕是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懂那鬼画符。

下午是重头戏,刘宏说,咱俩唠唠。

趁着置景忙活,俩人在屋檐下那一排木椅上并肩坐了。许尧臣翻开自己剧本,问:有变动?

刘宏一笑,几分狡黠,这得看你们发挥了,要我觉得哪不对劲,那指定得改嘛。

讲实话啊,哥,台词是真有点拗口。

刘宏眉挑的老高,背不下来?

许尧臣没直接答,手指捋过去那几行字,正常人讲话,哪能这么书面魔头魔了以后,我都不说我了,变成吾了。真到播出时候,观众不会觉得别扭?

咱们编剧的意思,要有古意啊。刘宏笑着,这场戏的关键,倒还不在词上,你瞧明白了没?

明白,一个不小心,魔头容易流于表面。

夸张的表情谁都会做,那不难,难的是入戏。刘宏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悲而不伤。他自认不被世人所理解,众叛亲离,从痛苦中挣扎出来后,想求一个三界平等。但天上人间,原本就没什么平等,所以他注定是一个悲剧。许尧臣咂摸着人物,用不着多发狠的外露表现,这时候应该向内收,收在眼神里。

刘宏看着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半晌,忽然问:听说你不是科班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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