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1 / 2)
林露每天不是怕邵知寒醉死就是怕他饿死,又提着吃的去看人的时候,刚一进门就闻见满屋子的甜香味儿。
她快速检查一圈,看着云雾缭绕的厨房瞠目结舌。
案板上,柜台上,餐桌上,摆满了蒸好的一笼又一笼馒头。
不知道的以为末世要来。
林露:知寒,吃吃得完吗?可别又多个撑死的选项。
邵知寒回神,看着窗外说:不留神蒸多了。给老何的福利院送过去吧。
何文逸资助着一个福利院,邵知寒和林露以前去过。林露来时提着几小兜菜,离开时提着几大兜馒头。
家里还算整洁,没看出有失心疯的潜质。除了客厅多了一幅壁画,如果能被叫做壁画的话
是一朵破碎的玫瑰花,一个有半身大的玫瑰型靶子,周围一圈箭痕,中间完好如初,像一张扭曲的半面妆。
林露觉得有点眼熟,除了这奇怪的装饰品,她出门时又碰见一个前来的花匠。邵知寒向来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连给自己做饭的阿姨都没有请,竟然会请个花匠。
邵知寒让花匠支了大棚照顾那一园子无法处理的花。花匠说这花养的真好,邵知寒说扎人,他不喜欢。
一晃年关将至,林露跟何文逸说什么也要拽着邵知寒出门透个气。
邵知寒到了何文逸赞助的福利院,据说何文逸近期又投资了一个福利院主题的纪录片。
邵知寒很大一个人占了小孩玩的秋千,坐在上面无神地摇晃,一双长腿显得局促。
福利院一个中年女老师看着五大三粗,正冲一个小女孩喊:陈豆!再不老实穿院服中午别吃饭!
还有你,不写作业厨房洗菜去!
气势汹汹像在驱使童工,邵知寒眉头皱了一下。
何文逸:怎么,邵影帝有什么高论?
邵知寒语气不好:这是你能看见的,你看不见的时候呢?
何文逸笑着朝刚才那小女孩招招手:豆豆,过来。
陈豆一边穿厚重的院服一边老实跑过来问好:何叔叔。
何文逸问:张阿姨怎么对你们那么凶啊,我明天就把她换了。
陈豆一听立刻紧张地拉住何文逸:叔叔别让张阿姨走。
为什么啊?我都看见她吵你们了。何文逸佯装生气。
陈豆慌了,稚嫩的童音着急说:阿姨就是嘴上凶,其实对我们可好了,她刚才是怕我着凉,晚上阿姨还会给我们盖被子呢。
何文逸:所以你们喜欢张阿姨喽?
陈豆用力点头:喜欢!
何文逸让陈豆自己去玩,他靠在秋千旁的树上不咸不淡地说:看来连小孩都明白,要看别人做了什么,而不是看别人说了什么。
邵知寒点在地上的脚顿了一下,他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何文逸伸着懒腰说,我意思是连别人心意都搞不明白就好意思说自己在追人,这完蛋东西要是我男主角,三集我就想给他盒饭。
一直到进家门,邵知寒耳朵里还是何文逸那句话。
要看别人做了什么,而不是看别人说了什么。
自从机场告别后,邵知寒脑海里响起最多的两句话就是我跟你不合适,还有我喜欢邱阳哥那样的。
连做梦都是这两句。
这是齐晚说的,那齐晚做的
自从齐晚离开之后邵知寒很少去想他们之间的事,一想那些逼真的虚情假意就心疼。
这会儿躺在床上,邵知寒自虐一样逼着自己去回忆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从第一次相遇开始。
齐晚带着目的接近他,那时候齐晚只想完成任务,他只想知道齐晚背后的秘密。
第一次对齐晚改观是在长板速降之后,听完他的一大堆奖项,齐晚是第一个问他小时候开不开心的人。
第二次是见完家长出来后齐晚关心他,要分享他的烦心事,陪他去兜风,当时两人还吵了一架。
再后来,事情太多了,齐晚对着他笑得总是很开心,会躺在他怀里撒娇喊疼,还会在和邱阳约会的时候赶回来给他过生日,提着精心定制的蛋糕
邵知寒突然坐起来,感觉自己好像高估了点什么,又低估了点什么。
齐晚的智商够演得天衣无缝吗,齐晚对他的关注真就全因为合作吗。
邵知寒舔了舔嘴唇,突然变得很急躁。
如果齐晚跳下悬崖救他是为了任务,那齐晚后来在床边守着他醒来呢?
他想起来,他们的第一个吻明明是齐晚趁他醉了偷偷蹭上去的。
每次他抱着齐晚,齐晚都软和的像小豆腐,这能是演戏?他俩到底谁才是三金影帝?
邵知寒心跳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的画面挤在眼前,齐晚的喜怒哀乐关心担忧紧张悸动
从没谈过恋爱的人突然悟了,邵知寒抹一把脸得出结论,果然这段时间老憋在屋子里人会变傻。
齐晚这个绝世大笨蛋,自己笨就算了,还差点把他也绕进去。
不合适个屁,喜欢邱阳个屁。
齐小晚,你这个绝世大怂蛋。
万里之外,齐晚打了个喷嚏,今天连着打了好几个,他想着可能是扫雪的时候冻感冒了。
齐晚去医药箱里翻找感冒药还有碘酒创可贴。刚才扫雪时看着邻居家的一只小毛狗出神,一个不注意摔了一跤,手按在冰上割破一块。
齐晚拿棉签蘸着碘酒擦伤口,棉签太瘦不够吸水,轻轻蹭过跟没用一样,齐晚一使劲伤口就渗血出来。
自节目结束后,齐晚一直陪着乔竹馨完全没有机会受伤,天天被当成宝贝呵护,他竟然悄悄滋出一点娇气,这么一个只有半指长的伤口现在竟然也能觉出疼来。
齐晚眨下眼,到底是自己以前皮糙,还是处理的人手法好。
邵知寒给他擦伤口的时候,十次有九次都要挤兑人,嫌弃他,齐晚回嘴,一来一去还没觉出疼就处理完了。
以后大概都要自己一个人处理了。
小晚,发什么呆呢?乔竹馨走过来朝他眼前晃了晃手,看你半天了,碘酒都干了。
哦,没事。齐晚草草贴上个创可贴完事。
小晚,这些天你都跑神多少次了。乔竹馨收拾着医药箱不急不缓地说,如果心里有事,就要好好想想要不要去做,逃避是不可以的宝贝。如果有想见的人,那就更不该逃避了。
没有我先去睡啦,妈妈晚安。齐晚哒哒哒跑回房间。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但钻进被子的一瞬间还是有一点点凉。
齐晚有想见的人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总是梦见一个人。
大概是因为愧疚吧。
邵知寒为什么会喜欢自己,齐晚一直很自责,他想,一切都是开始于从宣家离开的那个晚上。
他馋人家的身子,好奇那点禁果的滋味,是他趁人会失忆的间隙偷走那一点香。
至于后来邵知寒变本加厉地这样那样,大概都是因为最先他挑起了火。
邵知寒说过好多次不喜欢自己,齐晚烦恼地裹紧被子,他怎么就一直相信了,他是有多傻,才会以为他们只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相处模式。
齐晚自责,懊恼,用力去按创可贴下的伤口,好像诸多感觉加在一起,就能让他忽略心底最真实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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