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 第108节(2 / 2)
婄云笑了笑,没说什么,屋里传出锦心有些轻懒的语调:“婄云,是谁来了?”
“是妍儿,姑娘。”婄云扬声答道。
锦心似乎“嗯”了一声,过了几瞬,仍旧是那般轻懒松散的调子,“叫她进来吧。”
婄云应了一声,妍儿忙进屋去,随意言语几句,她见锦心眉目怠懒,不敢久留怕扰了锦心休息,刚要告退,忽听锦心道:“若有人心纷杂,你压着些。回去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呢,都消停些,这几日我身子不好,心也烦,不耐烦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们且现在外头住着,这小院也小,等这一季玉兰花期过去,我还是搬回那边屋子住,你们也回到主院伺候。”
妍儿垂首应下,一派恭顺模样,锦心摆摆手,道:“你且去吧。”
待她走了,婄云将一盏果子露递到锦心手上,温声道:“这几日您一个人也不见,只留奴婢一人服侍,可惹了不少疑心。安儿她们也罢,府里叫跟来的妈妈们却是不好打发的。”
“凭她们怎样,我吃她们家饭了?”锦心略一扬眉,淡淡道:“她们管破天了还能管到我头上不成?”
婄云抿唇轻笑,贺时年已道:“我们阿锦素日虽然低调,可也属实不是寻常闺阁女子的气概,这句话说的就霸气。”
他缓步从纱幔后走了出来,锦心瞧了瞧那碧纱橱,喟叹道:“幸而品竹在这屋里留了几道帘帐,不然你还真没地方藏身。”
“我如今没名没分的,可不是得仔细寻处藏身了。”贺时年垂着眸,似有些落寞地叹道:“若论结发拜堂,我都在先,如今却也要避起人来了。”
锦心淡定吩咐道:“婄云,去取我的纸笔墨砚来。”
婄云先是应下,然后细夺其眉眼,才斟酌着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倒无甚紧事,只是想提四个字与他。”锦心伸出纤细的一指点了点贺时年的额头,她指尖也不似寻常少女粉嫩莹润,白中透着些紫,肌肤苍白,平添羸弱,笑起来却自信淡然,与“娇弱”二字半点不沾边。
她指尖随着话音一下下点着贺时年的额头,口中悠然诵道:“深、闺、怨、夫!”
婄云忍不住闷笑一声,也是这几日跟着着急忧心,锦心一醒来,素日里提着的心忽然落了地,情绪控制便比往日松懈些,不然以她的功力还不至于就这样笑出声来。
贺时年愣了一下,也笑了,笑着笑着往锦心这边靠来,冲她眨眨眼,故意捏着嗓子道:“那奴家就多谢爷的名分了~”
锦心抬手指指自己的脸,又指指婄云,示意贺时年在人面前要点脸。
贺时年一扬下巴,高傲地表示自己不用要脸。
让婄云惊喜的是,这次的方子吃下去六七剂,竟然见了效验,虽然不大明显,但在锦心身上绝对是登天似的一大步了,叫她与闫老喜不自胜。
锦心倒没觉出有什么明显的变化,闫老轻抚胡须,眉开眼笑地道:“姐儿你的元气虚亏气血虚弱是娘胎里带出来大半、积年累月又攒下来一半,一直来用药勉力弥补,却无甚变化。如今虽然只是冰雪初融的一角,却也是一件绝顶的喜讯,想是姐儿你体内积攒多年的药力一朝触顶,终于开始发力。”
他喜不自禁,“这样的喜事,应该快些告诉成翼知道才睡。”
成翼是文老爷的字。锦心道:“这是应该的。”
她的身体既然有了好转,自然应该先告诉父母知晓。
这些年为她的身体,文老爷与徐姨娘提心吊胆,如今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好转,也很能够安一安他们的心了。
令锦心没想到的是,得到她身体好转的消息,文老爷竟然立即来到梅园探望她,随行的还有一个文从林,想是顾及着乘风从前的八字之说,徐姨娘并未跟随前来,却叫文从林带来许多东西给锦心。
文老爷来得突然,打了锦心一个措手不及,幸而品竹反应很快,这边文老爷刚刚踏进梅园的门,便有人轻功疾奔来给锦心报了信。
于是等文老爷一路被引到地处偏僻的临芳阁,便只见锦心与婄云在玉兰树下对弈,锦心坐在一张搭着灰鼠椅袱的舒适藤椅上,身上披着薄棉绒毛滚边的比甲,腿上搭着一条厚实柔软的羊毛线毡,整个被裹得严严实实一圈,眉目神情安然闲适,一边小茶吊子上茶水咕嘟嘟滚着,婄云探手为她斟茶,锦心抬眼来笑,冲着婄云正要说些什么,忽见他们到来,面带惊讶之色,忙要起身。
文老爷快步上前 ,一边走一边道:“且坐着吧,听回府报信的人说你好些了,爹爹心里高兴,又有些挂念你,就带着林哥儿来瞧瞧。你阿娘叫我们给你带来许多东西来,府里新得的颜色衣料,太太也叫我给你带来了。”
“爹爹代我谢过母亲和阿娘吧。”锦心柔声道:“爹爹来前怎么不前遣人来说一声?也不叫人通传——女儿失礼了。”
“自家父女,有什么失礼有礼的。”文老爷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比甲,道:“你的身子本就比常人弱,这季节该穿件厚实些的褂子才是……是我不叫她们通传的,传了话你又要安排折腾,不如我带着你弟弟悄悄弟弟来,也给你一份惊喜不是?”
嗯,若不是品竹反应快,您来得可就不是惊喜,是惊吓了。
锦心抿唇轻笑,想起方才慌忙避走的贺时年,心中暗道。
文老爷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婄云,给你家姑娘取件厚实些的褂子来,这比甲太薄了!阿沁你再坐下,咱们爷俩再摆一局——诶?婄云棋力不弱啊,素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看不出来。”
婄云取杯盏来替文老爷斟了茶,先道:“姑娘身上的比甲有一层羊绒织的里子,还是薄棉的,穿着已足够用了,虽然是春捂的时节,可穿多了上了火也不是玩的,这般正好。” 然后才笑道:“棋艺拙劣,让您见笑了。”
“原是这样啊——有什么可前去的,好就是好。”文老爷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坐下道:“给林哥儿添个凳子吧,今儿天气好,难得阿沁出屋子散散。”
锦心抿嘴笑了笑,婄云便去屋里取墩子,文老爷四下里看看,“怎么也没个小丫头伺候,还要她端捧东西。”
锦心数着棋子,道:“这院落甚小,只有一栋小楼,后头并无屋室,楼里一间卧房、卧房外一张熏笼、楼下一个暖阁一张炕,能睡的人有限,若用人来塞得满满当当了我心里又不痛快,便只留下婄云在我身边,剩下小丫头们都打发到院子四周的屋子住,在外听候呼唤——本来还有另外一个在的,前段日子乘风道长使人传话来说让我真清静些日子,我就干脆只留下婄云一个了。”
其实是贺时年来了,别人还在岂不露馅了?
文老爷不知那个,听锦心说就点点头,仔细打量这院落,参天的花木,精巧的小楼,呼吸间吞吐的都是清新的花草香,虽是处在别苑中,但清清静静的另一处天地,还很有些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的意思。
他道:“到底也是人养地,这园子买下来后我也来看过两回,当时也见了这棵树、见了这小院,可远没有如今这般可人心。”
锦心笑而未语,将数好的棋子默记下,似是随意地与搬来墩子的婄云笑道:“你输我两目。”
“奴婢认赌服输,就给姑娘打络子去。”婄云笑着抿唇而去,文老爷惊讶地一扬眉,“这棋下得还有彩头不成?”
锦心拄着下巴笑看他,“随意,就看阿爹舍得什么了。”
文老爷想了想,笑着将随身的荷包取下一个,“就拿这个做彩头吧。”
锦心打开一看,里头数十颗圆滚滚洁白莹润的珍珠,颗颗品质上乘,还有几个颇为显眼的异彩珍珠,她粗粗一看,只瞧见粉、金二色。
这一个荷包就能在金陵城砸下一处好宅院了,锦心却“哼”了一声,“本就是要送我的,如今倒拿出来作为下棋的彩头了,若是女儿输了,阿爹难到不送了不成?”
谁去探望女儿身上还带着打算要送个别人的东西,既然是特意用荷包装来又挂在腰上了,那不就是要送给锦心的吗?
文老爷摆摆手笑道:“沁娘就容阿爹耍个赖吧,要论棋,阿爹可赢不了你,你就当不知道不就是了,左右都是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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