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 第1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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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锦心盯着文从翰笑了笑, 分明粉妆玉琢的小娃娃,笑得莫名有些猥琐, 还有点军痞流氓的气概, 全仗着爹妈给的好脸和生来的好气质撑着了。

未心歪头看她一样, 眉梢微扬, 问:“怎么了?”

“看看那荷包的针脚,应该是云家姐姐亲手做的了,常闻青松文昌庙的文昌帝君最是灵验,想来也是云家姐姐亲自去求的签文吧。”锦心眼尖地瞄到荷包上用黑绒线绣上的两句清隽小字,满脸笑眯眯的。

未心微怔, 旋即也跟着轻笑了起来, 澜心耳朵尖, 听到之后便满脸促狭地对着文从翰笑。

蕙心亦不由莞尔, 取帕掩唇。

拿这几个妹妹,文从翰真是半点法子, 只能匆匆将荷包收入怀中,道:“这些箱子里都是什么?父亲在外又得了什么好东西了?”

如今这位文大公子如今修为还不够高,话题转移得略显生硬。

好在文老爷迅速站出来吸走儿子身上的火力, 笑吟吟道:“自金陵一路北上, 很得了些新鲜东西,与你们每人的都分好了,拿回去细看吧。”

在这上头文老爷还是很大方的,每人一口大箱子,一时也看不出薄厚去, 众人也不可能闲到拿自己箱子里的东西与旁人对比都有什么、少什么。

一时领了东西各自回房,文从林知事后还是头次收到来自父亲的大箱礼物,兴奋得不得了,整个人都扒在箱子上,徐姨娘无奈地摇头,便叫人先打开他那一箱。

箱子里有六匹京都特产的天香绢,徐姨娘见了惊喜非常,忙命文从林的奶娘收起——这天香绢在寻常丝绢柔软透气、坚韧耐穿的特点上更加精进几分,是京都内廷织造局近年的力作,很适合小儿穿着的。

实话说锦心认为这玩意也不过尔尔,但架不住北地织造业被江南织造业的繁盛压了太多年抬不起头了,忽然有了能使人赞叹一番的精品,自然要好生宣扬一番,何况是内廷制造局所产。

如今这绢被炒得市面难求,多半被京中贵族与各地世家包圆了,文家虽有些门路,能得的却也不多,老爷能得这六匹,想来也是用了心思的。

内廷制造局在建开国初年也是辉煌过的,近年来被繁盛的南地织造业顶得抬不起头来,供向宫廷的丝织产品随着贵人们要求的不断提高,由当年宫内多半自给自足,转向由皇商在各地采买、然后供入宫中。

这些朝廷趣闻,清楚的人其实不多,锦心这会满是随意地想起,又想不起是谁说给她的,干脆不再纠结,全当哄自己一笑。

除了这六匹适宜小儿穿着的绢料之外,还有些小儿玩意,如孔明锁、九连环一类的,另有一只婴儿拳头大小金子打造的小猴子,这个倒是不似寻常玩物,小猴子活灵活现,又似人形独脚站立,眼神灵动好似在左右探看,头顶还带着一顶小帽子,帽子上嵌着一枚吉祥如意银丝包嵌的红宝石。

锦心瞧着倒是颇有意趣,拿在手上把玩一下,又去逗文从林,文从林抓在手上没等把玩,先啃了一口。

“哎哟我的儿,这可不是给你啃的。”徐姨娘忙劝下,交代乳母将这金猴儿好生擦拭一番再给哥儿玩。

与文从林相比,锦心得的东西就新鲜许多了,有颜色鲜艳的丝绵织锦、一整套银头面,颜色素净但并不简朴,整套头面中所有饰品上的主要花纹,都是用雕琢成玉兔捣药形状花纹的豆绿色纯净美玉镶嵌上去,边角用小却圆润的米珠装饰,雅致美丽。

豆绿色的玉,颜色又鲜润、质地又纯净,这是十分难得的。

徐姨娘细瞧着,笑了:“你阿爹倒是早做打算,这样颜色的青玉难寻,多半是要攒来给你做嫁妆的。”

锦心一扬眉,点点其中的一支顶簪,道:“收着吧。”

徐姨娘笑道:“这一套头面是齐整的,还多出两只花簪短钗,想来是你爹爹特意叮嘱的。整套的头面你如今戴还是太累赘了些,倒是这些小玩意佩着合适。”

其余还有些金玉顽器,两匣珠子,有珍贵的如红蓝宝石、南红玛瑙、翡翠珠玉,还有做玩意的蜜蜡、石榴石一类,徐姨娘见了便道文老爷偏心。

不过文从林小小年纪,还没有这个概念,只觉着亮晶晶的好看,锦心翻了翻,寻了个小巧好看又不会被他吞入口中的金子打造的小船给他拿着玩,他便很满足了。

徐姨娘乐得见他们两个和睦,又开了她的那一口箱子,里头金银丝绵之物便不再加赘述,唯有一串沉香念珠与一幅展现北地乡村风情的画最得徐姨娘欢喜。

此时各房中景象大抵如此,开过箱子,锦心便就着有些累了,交代婄云与绣巧二人分别将各自管理的东西入账收起来,便向徐姨娘欠了欠身,回屋睡去了。

四月里金陵的天已经很暖和了,针线上人早早将各房的夏衫送来,乐顺斋这边徐姨娘、锦心与文从林是每人四整身,别处也都是这个例,这是府里走的账,至于私下再要做什么,或是再要出料子叫针线上人做什么,那就不归宫中管了,针线损耗也都由个人承担。

徐姨娘吩咐人洗熨后收在柜子里,不过大家也没什么换上轻薄夏衫打扮鲜艳出门散心的心思,如今府内的第一要务还是文从翰参加院试。

今科院试的时间与往年不同,四月举行,不知京里是什么布局安排,左右地方上只要老实听旨便是。不过婄云与锦心说护送学政的侍卫队里有执金卫的人,锦心就知道这两场大考试一过,江南准有人要倒霉了。

文从翰下场当天,锦心便觉得整个乐顺斋上空都青烟缭绕的,文夫人命人搭的香塔足足有两尺高,燃了半日也未曾燃尽,徐姨娘心惊胆战地命人在旁瞧着,文夫人跟着文老爷出门送考去了,倒留她在这里为这香塔担忧。

这要是燃烧时出了什么岔子,叫衙门找上门来可就把脸都丢尽了啊。

故而她虽叫人盯着,仍不放心,最终还是自搬了把椅子来,守在门口瞧着——不是不想进去,实在是里头烟熏火燎的,她就是再虔诚,这会进去恐怕也只剩咳嗽了。

徐姨娘叹道:“咱们府里这两位主子啊,平日里神鬼不信的,如今猛地虔诚起来,还真能把人吓坏了。”

周嬷嬷在旁替她打着扇,闻言轻笑道:“为自己儿女虔诚祈祷,哪能不用心呢?”

“要我说,大哥书本上已经足够优秀了,在这里求神拜佛,也不过是叫自己心安些罢了。说句不尊敬的话,真是求了菩萨,大字不识的人就能中了进士、病入膏肓的人就能活吗?”锦心的声音插了进来。

徐姨娘听了一惊,转头看去,便见她眼眸清凌凌地隔着重重烟雾凝视着神龛中的白玉观音,日光笼罩着她的脸颊,显得那不悲不喜的面色都有些神秘了,那一双杏眼中好像酝酿着许多汹涌的情绪,那一瞬间,徐姨娘觉得她女儿孤独得好像悬崖峭壁间的一棵松树,又冰凉得好像昆仑山巅经年不灭的风雪。

下意识的,徐姨娘心抽了一抽,还没等她脑子反应过来,手已经先一步敲到了锦心头上,骂道:“小兔崽子浑说什么呢?在这里装大人吓人,昨儿个和你弟弟打架赢了么?”

最近正致力于教会文从林,要在碟子里甜糕只剩最后一块时礼让长姐的锦心身躯一顿,脸上透出几分屈辱来——她的力气竟然只和文从林不相上下,最后为了赢,还不得不用上自己的体重压制,实在是奇耻大辱!

徐姨娘素日都以温和柔顺的面孔示人,众人是少见她骂人的样子的,此时连忙低头,又忍不住把眼偷觑。

婄云难得瞧见锦心被人收拾的样子,心里又惊,又忍不住好奇,看着锦心那憋屈又乖巧的模样,还有几分想笑。

她心中其实是有几分隐忧的——近来锦心夜里的梦做得愈发频繁了,醒来时常有长久的茫然与不知所措,偶尔还会流露出属于历尽世事的文锦心的目光,而不似文家小阿沁那般天真懵懂。

例如方才那个神情。

她内心当然期盼锦心尽快恢复记忆,但她更怕恢复记忆的速度太快,锦心的身体会接受不了。

如今被徐姨娘这样一敲,就仿佛是把懵懵懂懂攀上雪山,尚未修行完全便要承继神女之名的孩子拉回人间。

婄云忙轻声劝道:“姑娘不急,我从前曾自我父亲那里学过一套五禽戏,姑娘身上有力气的时候,也可以缓缓练练,能养养气血精神,力气自然就上去了。”

其实昨日和文从林干架的之后娘娘不止用上了体重压制,隐隐还有几分战场上用的制敌技巧,那是当年南征北战时练下的,即便主子与陛下一内一外,但偶尔也会有需要御敌的时候,自然练得娴熟,但后来体弱,逐渐便放下了,昨儿一使,也有些生疏。

这个没什么,往后偶尔练练,记忆刻在心里,稍稍一练就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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