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寻冰17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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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云城, 凌非焉忽感官路后方有隆隆马蹄之声,正准备缓行察看,便有一骑快马上前呼喝避让。

凌非焉见马上之人仿似朝廷侍卫,未有多言只将马车减缓速度向路边让了让,转眼果有一队兵士席卷而过。

凌非茗见凌非焉停车又有人在外吵嚷, 推开车舆木门,探问道:“师妹, 有什么事吗?”

凌非焉摇头, 淡道:“无事,只是一队官军向云城行去。”

“官军?”凌非茗说着从车舆中钻出来,与凌非焉并肩而乘,猜测道:“官军临近夜晚还跑的这么急,不知云城又有甚变动。”

凌非焉闻言望向远方, 心中略有沉吟。果然凌非茗遇事想得更为周详,若是她,官军过便过了再不会去考虑太多。而凌非茗却会延伸想到官军行事匆匆,莫非云城有所变动。

凌非焉暗中摇头, 好像从坎城开始自己的心绪就变得浮躁许多。很多该思虑的事情仿若视而不见, 很多不该有的念头却又不断涌现。她轻叹口气,或许是近日来一连串的变故让人生焦。

夜幽石被魔意浸染严重,已由道灵仙尊和几位道尊护送回涂明宫封魔殿内重新净化。而算天幡折断就此消陨, 虽然明陆道尊再怎样安抚说天御宗弟子性命面前自然是要舍了算天幡的, 但它毕竟是天枢宫的法宝, 二十五件上古法器之一, 凌非焉还是能从明陆道尊的目光中读出几分失落之色。而这,又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凌非茗瞥见凌非焉面色低沉仿佛心事重重,以为她又在担心初一,便向她“汇报”道:“非一虚弱,又昏沉睡去了。不过你放心,她的魔焰倒是无恙,想来还能撑到晚上。”

凌非焉一愣,明白凌非茗意图,半掩饰半认真的回应道:“除了非一的伤情,我还有件事一直挂在心上。”

的伤势凌非茗听了顿时来了兴致,她还以为凌非焉要讲些自己与初一的事,斜笑道:“师妹在想什么?”

凌非焉不觉,缓缓言道:“非墨师弟伤势严重,可他所中妖火的来因却晦涩不明。我担心回了天御宗,大家都把精力放在查明妖火上,却忽略去查是谁对非墨师弟下的毒手。”

凌非茗扫了兴,但也认真点头,继续道:“银眼夜魔那时早就没了兴风作浪的气力,非云也说非墨中的是妖火没有魔息,应当不是他。可当天草海大营那一战,除了南卿那小妖花就再没任何妖族出现了啊。不行,我得去问问她。”

凌非焉拉住故作起身的凌非茗,淡言道:“师姐别开玩笑,南卿姑娘乃是花木之妖,怎么能练出妖火之功。”

凌非茗故作惊诧道:“怎么不能?木生火啊!”

凌非焉见凌非茗分明是在逗她,冷脸白了凌非茗一眼,反讥道:“怕是要拿命去生了。”

“哎哈哈。”凌非茗见凌非焉也开始与她打趣,开心笑道:“我是看你闷闷不乐与你瞎说的。你看我们四个马上就要进云城了,离天御宗远得不能再远,宗内事务早已鞭长莫及。况且宗主道尊、你师尊我师尊还有非一的师尊,加上非川师兄哪个不是精明的很。要我说,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我……”

凌非焉正要再解释一番自己所忧之事并非细碎小事,凌非茗却将眼睛一瞪打断了她。

“你怎么不想想那南疆仙火教五毒俱全、蛊术骇人,全天下出了名的邪性。可不是你递个拜帖打出天御宗名号就能给你沏茶倒水相聊甚欢的名门正道儿啊。咱们想要他们的冰冰花花瓣?指不定要废多少精力呢。这,才是你现在该操心的。”

凌非焉虽然赞同凌非茗此番言语,但还是忍不住争辩道:“非云师妹不是说,明心道尊早年与仙火教木长老有救命之恩,如今我们只求一瓣冰冰花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吧。”

“救命之恩?师尊那次也是凑巧。”凌非茗哼了一声,不屑道:“这事儿我听她老人家说起过,早年师父来南疆陨山采寻奇药,恰巧遇见个南疆汉子中了毒倒在山中,恰巧师尊就打那经过给他解了毒,恰巧那汉子就是仙火教的木长老,恰巧那木长老一眼就看上我那年轻时明眸皓齿、貌美如花的师尊了……咳咳咳。”

凌非焉正听得仔细,忽闻凌非茗提起男女情爱之事,不由一愣。

凌非茗见状偷偷微笑,继续讲道:“其实啊,仙火教本来就是每天跟毒蛇蝎子蜘蛛蜈蚣蟾蜍什么的打交道,什么毒不会解?我看那木长老就是想跟我师尊套近乎,故意让师尊帮她解了这场毒。你说,这能算救命之恩吗?”

凌非焉撇撇嘴,忽然问道:“既然木长老每天跟毒yao打交道,对毒yao和毒性应该都十分了解,十分敏感,怎么自己还中了毒呢?”

凌非茗双目一亮,大赞道:“嗨呀!到底是我冰雪聪明的非焉师妹!一下子就被你问到重点了!要说木长老的毒不是别人下的,正是他自己!”

凌非焉疑惑道:“他为什么给自己下毒?”

凌非茗往事讲了上瘾,卖好关子就等凌非焉问呢,果然凌非焉话音一落,她马上继续道:“要不怎么说这仙火教的人没道理的邪性凶狠,炼起蛊来无所不用其极。听师尊说那木长老本意是要拿自己的身体化毒炼蛊。怎料那日在陨山修炼,也不知是没把握好毒素还是没控制好火候,硬生生把自己给毒翻了。该着我师尊救他救的及时,毒功也没折损太多。不然等他自己爬去解毒,不多,也就白白被毒虫子咬了三十年。”

凌非茗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在凌非焉眼前晃了晃。

“三十年……”凌非焉默默重复。

凌非茗不解,问道:“师妹念叨什么呢?”

凌非焉略一思虑,回话应道:“即便这毒木长老自己能解,却也要损失三十年修为。就算明心道尊不是救他性命,但对于堂堂仙火教长老来说,助他保住三十年毒攻也算是极大的恩情。我想木长老应该不会不念旧情吧。”

凌非焉故意将旧情二字说得沉重,好像在暗示什么。

凌非茗听懂却又不说破,故意含糊道:“世间诸事皆有定数,唯独一个情字最是难料。”

这回轮到凌非焉不再言语。

情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这个字眼自始至终与自己无关。难怪天御宗上下无人不说她凌非焉终将是要破青玄羽化为仙的。毕竟他人登仙路上总有万般情感需要割离舍弃。而她,却好像生来就凉薄得没有情字可言。

凌非焉也不知这样是幸还是不幸。或许她没有答案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正迟疑,凌非茗忽然让她将车速慢下。凌非焉勒紧马缰张目而望,原来前面有个老翁不知为何跌坐路边,还有个小童弯着身子在路边拾捡什么。凌非焉又仔细瞧瞧,终于看清那些黄澄澄圆溜溜散落满地的却是许多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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