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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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达丽娜的骨折被鉴定成轻伤,额头上缠着纱布,哭红了的眼睛肿的像个核桃,妆是彻底花了,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亲妈都差点没认出来。

“玛格达,究竟是哪个黑心肝的坏家伙把你打成这样的?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美丽的女孩!你把他的名字说出来,我一定要上报负责人!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绝对不能姑息一个为所欲为的施暴者!”

义愤填膺的护士长自然而然地把罪魁祸首归集成了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而此刻,黑心肝的白蓁蓁正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病假条,朝玛格达丽娜挥了挥,笑靥如花,“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你就安心回家去吧。”

玛格达丽娜的眼神极尽怨毒,白蓁蓁笑脸未变,掰开她紧攥的拳头,将请假条塞了进去,语重心长,“回去好好休息,记得时刻保持心情愉快,有助于你的身体恢复。”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玛格达丽娜哑着嗓子,最后狠狠剜了白蓁蓁一眼,跟随着母亲离开。

导诊台的小护士估计是被吓出阴影了,一见到白蓁蓁就抖得跟筛糠似的,不知道还以为她帕金森提前发作,同事一个接一个的问她要不要去神经内科挂个号什么的。

白蓁蓁觉得自己挺无辜的,她的本意仅仅只是收拾掉嘴碎的玛格达丽娜,至于其他人对她的态度,喜欢也好,讨厌也罢,她本人并不在乎,也从没想过解释——

她跟那两个人的关系确实不清不楚,谁看了都觉得不太寻常。摆在明面上的暧昧关系是怎么洗也洗不白的,那既然洗不白,就干脆随他们去吧,反正最糟糕的结局也不过是三个人一块儿注孤生。

小护士一个人坐在导诊台里执勤,白蓁蓁走了过去,若无其事地放下手里的查房表,小护士顿时神色紧张地给她让出了一个座位,自己脚下一滑,姿势不雅地摔了下去。导诊台里搞出这么大动静,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谴责的目光齐刷刷落到了白蓁蓁身上。

“我才刚坐下……”

她伸手去扶那小护士,恰好看到了她的名字,提了一句:“娜塔莉是吧?名字挺好听的”

一听她喊了自己名字,娜塔莉显得更害怕了。

白蓁蓁轻轻啧了一声,“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害怕,我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

把娜塔莉扶上椅子以后,她进一步澄清自己的态度。

“你们私底下怎么骂我怎么孤立我都行,前提是别太过分。国家灭亡是很让人同情,但是拿着这份同情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侮辱别人的国家别人的民族是件很丢人的事。你说说你们这些人,波兰都被打没了,不去谴责那些没脸没皮的吸血鬼卖国贼,反而在这里为难我一个外国人,真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劲吗?”

榆木脑袋的娜塔莉表情依旧迷茫,白蓁蓁叹了口气,摇着头低语,孺子不可教也。有时候真怀疑这些外国人脑壳里有包,傻乎乎的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五点,准时下班。

医院门口别说汽车了,连台自行车都没有。进入了十二月,天上簌簌飘下雪来,白蓁蓁没带伞,只戴了一顶毛绒绒的毡帽,独自一人冒着雪花走回家。

弗朗茨打着方向盘百般无奈地跟在她身后,喇叭按的震天响,戴毡帽的身影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边走口中边念念有词,他隐约听见的两三句内容是这样的,

“还说五点过来等,男人都是大骗子……”

“坏男人骗你一阵子,好男人骗你一辈子”

“今天这雪为什么这么大?”

“……这真的是雪吗?为什么看起来像碗香草味的雪糕?”

“。。。”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也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坐在车里,你走在街上,我按着喇叭,你套着毡帽,不知不觉,我们被白茫茫的雪花分隔成了世界两端。

她怎么就听不见呢?

可能是毡帽太厚了吧。

白蓁蓁是从迎面而来的巡逻士兵身上发现异样的。她不明白这些纳粹士兵为什么都要在经过她的时候停下脚步,一个个站的像杆标枪一样直,右臂高抬45度,整齐嘹亮,中气十足地喊出同一句口号,“heil hitler!”

搞得她像个激进的纳粹分子一样,引起路人频频回望。直到路过某家百货公司,她在明净的橱窗玻璃上看见了自己倒映在里面的脸,还有身后不知何时跟着的一辆鹰徽昂立的黑色汽车,一路上感到的无端迷惑终于得到了合理解答。

“你跟了我多久?”

“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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