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结束历史的进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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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说,天的东方生有神树,下置神龙衔烛环游。

我幼时不知天高地厚,曾有个念头,我要斩断神龙的足,咀嚼神龙的肉,使它白天不能巡回,夜晚不能潜伏。使老者永不死,少年不再哀哭。让世间不再有别离。

您看了我的日记——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大笑起来:“刘彻求长生,最后只能在茂陵中慢慢腐烂成骨,嬴政求仙药,死后棺车白费了掩臭的腌鱼。长生不可求亦不可取,分离才是人间常态,纵使看上去长久的国家也不过是转瞬即逝,这些都不值得你去强求。”

我幼时不懂,随着逐渐长大,才知道汉代王昭君骑在马上弹着琵琶,奔向黑沉沉的关塞荒野;陈皇后阿娇退居长门别馆,坐着翠碧的宫辇辞别皇宫金阙;春秋时卫国庄姜望着燕燕双飞,远送休弃去国的归老。

更知道,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

先生慢走,来生再见。

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安平绝笔。

摄政公主注定了不会有好的结果,要么是小皇帝长大后厌倦了这位监护人,要么是监护人做实事得罪大臣又失去权利注定会被秋后算账。

小皇帝已经死了,大臣们会重新推举一位壮年皇帝,摄政公主没有存在的价值,就像是秋后干枯的草,被一把火燃烧干净是最后的结果。

郭赵轻轻叹了口气,顺着来路返还,回到了那个宫殿。

“安平,我来带你走。”

“……”安平呈奏折堆里抬起头看见了对方满是伤痕的衣裳,就知道经历了一场恶战。她神色复杂地说:“郭先生不该回来,他们既然敢动手就不会善罢甘休。”

也许是为了映衬的话,四周开始浓烟滚滚。

安平闭上了眼睛:“这里可是皇宫,他们居然敢纵火。这么多年宗亲大臣只把皇帝当成献祭给你的赠品,对这个皇宫真的是半点敬畏也没了。”

“我被奉为神灵,还不是有人想杀。人的胆子有时候像芝麻绿豆那么小,有时候又比滔天洪水还要大。”

“他们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所以胆子比恐惧大。”安平呢喃:“我也不知您要做什么,我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大火也许是我最好的归宿。”

信仰崩塌,前路迷茫,身边是刀山火海,一旦泄了力,就提不起再走动的心,在原地等待被吞食也是一种结果。

郭赵重复了一遍:“跟我走吧,在历史的滚滚洪流里,不多一个摄政公主,不少一个摄政公主。”

浓烟呛的人睁不开眼,被一团浓雾包裹,安平看上去越发弱小,退去摄政公主华丽的衣袍,她不过就是个正值青春的少女而已。

惠帝被摆上了皇位,成为了献祭者。

她何尝不是被惠帝推出来,在衡量争执过后,同样以牺牲者的姿态被大火所包裹。

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很快被大火烤干:“我不知道您在做什么,也不能阻止什么。可这里是我的家,您要毁了我的家,我怎么能跟着您一走了之呢?”

郭赵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略有些遗憾。

安平:“能让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端国早就该亡,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本该在创立之初就会覆灭。端国影响了真正的历史进程,我必须结束,否则会有严重后果。”

“所以那几个皇帝真的是您杀的。”

“准确的说是我借走了命,然而就算我不借,他们也会出现痛苦的人生,这是他们原本的命。”

安平愣愣的坐在那:“命不能改吗?”

郭赵苦笑一声:“我改了命,遭到了反噬,所以才要拼命的拨正,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他转身,冥冥之中似乎有天必有大火中开了一条路,让他能够从容离开,火焰照耀着背影妖异,仿佛是一张画卷。

安平伏在已经被火烧着的桌面上,哭得泣不成声。

她的国她的家都被郭赵抛弃了。

历史马上就要修正回来。

北端皇宫一场大火,烧的连绵好几个宫廷,宫殿被毁,残缺不堪,恰如这个国家。

没人能阻拦得了郭赵,也没有人敢去阻拦。

他很轻松地找到了原本约定好的地点,推开了小院的木门,里面静悄悄一片。

他说:“竹叶郭蛊我回来了。”

小院里仍旧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回应。

郭赵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进了屋,从怀里摸出打火石点燃了熄灭的蜡烛,暗淡的火光照亮了内部,桌上放着两个碗,屋内没有打斗过或者多人脚印的痕迹,说明二人主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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