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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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晃到了二月中旬,顾菁菁的日子简单枯燥,除了回家就是去王府研磨,别处哪儿也没去过。

午夜梦回时,她总会不自主地惦念大明宫的那位,然而很快就被她强制遗忘。

前途茫然,她不能入戏太深。

这天清晨,天边刚巧泛起鱼肚白,元衡浑浑噩噩的起身,只着中衣坐在太和殿的香榻上,手拿一只金累丝凤翘发怔。

自那日春宴一别,他的信一封封送往顾府,然而却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半分回应,到如今,整整有十天了。

好端端的,顾菁菁竟突然杳无音信,两人约定的一月之期已过,难道……

难道她后悔了?

难以抑制的疼痛自心口处散开,惹得元衡气堵不畅,连连咳嗽。

用早膳时,福禄见他依然没有食欲,忍不住劝道:“陛下,这膳还是用的。您要是担心的紧,不妨去顾府看看吧,兴许娘子被什么绊住手脚,方便不得。”

之前元衡不敢贸然叨扰,生怕给顾菁菁带来不便,可事到如今有些隐忍不住,满身躁郁让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他要去找她,不管她后悔与否,横竖都要说个清楚……

这个念头一冒,元衡冲动的将象牙箸撂在桌上,更衣后坐着马车自左银台门离开了大明宫。

先前顾菁菁曾送给他一个荷包定情,他一直未敢回礼,这次则带上了亲手为她制作的凤翘。

天上月已成怀中玉,相思难耐,夜夜煎熬。

倘若她不悔,他便让她入主大明宫,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因着没有合适的理由进入顾府,元衡便让马车停在顾府外,寻了处隐蔽之地守株待兔,看看是否能够侥幸碰到她外出。

在忐忑和期待的双重折磨下,终于在傍晚时分等到了顾菁菁的马车,自街口出来,向北驶去。

元衡撩帘遥望,急切的拍拍篷壁,“快!快跟上!”

怕耽误时辰,路上范七郎将马车赶的飞快,衣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穿梭过热闹的朱雀大街时引来众人纷纷侧目。

马车内顾菁菁扶好篷壁檐手,不免有些紧张。

今日元襄不知发什么疯病,非要带她去逛南康夜市,两人约定酉时相见,而她因为教训不做功业的顾瑾玄,现下已经晚了半个时辰。

元襄最讨厌旁人迟到,她已然想象到他怒不可遏的神情,或许能吃了她。

水桃跟着揪心,抬声问:“七郎,快到了吗?”

“快了快了!还有三个街口!”范七郎在幔帘外如实回道,手头马鞭抽的更狠,“驾——”

第22章 忽撞破梦醒时分

一盏茶的功夫后,顾家的马车停在了南康坊坊门处。

夜幕初降,一颗星子都没有,整个苍穹泛着压抑的蓝黑色。顾菁菁在此下车,头戴着幕篱,身穿藕色齐胸长裙,外罩琥珀色大袖罗衫,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寸缕肌肤都不外露。

饶是如此,元衡还是一眼辨出真身,正是他朝思暮想之人。

远远见顾菁菁独自从坊门而入,连个扈从都未带,他既好奇又担心,待顾家的马车离去后,忙率人追进去。

南康坊逢六就有夜市,稀奇古怪应有尽有,卖的东西物美价廉,吸引不少年轻儿郎来此,但大多都是平民子弟。

此时夜市正在上客,四周人流攒动,喧闹不休。顾菁菁这身欲盖弥彰的打扮着实显眼,元衡很快自人群中找到她,默默跟在她后面。

到坊碑处,几名着鸦青襕衫的挺括青年守着一个小小的茶摊,其中坐着气宇不凡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眸,英俊深邃,悠闲把玩着手头一柄乌木折扇。

夜风一吹,摇动茶摊挂着的灯笼,动荡不息的烛影映在他华贵的衣袍上,细碎生光,与周遭衣着普通之人格格不入。

甫一瞥见元襄,顾菁菁短暂驻足,深吸一口气疾步来到他身边,将迟来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知他。

让她意外的是元襄并未深究,抬眼看她道:“顾瑾玄正直羁狂的年纪,无教难成大器,平日你爹忙碌,你这当姐姐的自是要多多说教。”

“多谢王爷体谅。”顾菁菁偷偷松口气,不想过多谈及家人,话锋一转道:“这边乱糟糟的,为何今日非要来此?”

元襄转着折扇,抿唇似在斟酌说辞。

这些时日两人相处融洽,他的性子亦变得柔和,虽不喜这种鱼龙混杂之地,但见顾菁菁最近实在瘪闷,向下官一打探,便生出带她来此游玩的想法。

“你这几日研磨有功,带你出来解解腻,顺便体察一下民情。”元襄语调闲适,起身拿折扇一指,“走吧,据说好玩的都在西边。”

顾菁菁没得选,随他混入人群,一并往西走。

稍远处,元衡怔然凝着他们比肩而去,只觉脑子一片空白。

顾菁菁身边的青年男子玉质金相,化成灰他都认得——

是他的皇叔。

福禄在侧惊问:“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元衡并未回他,心头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盯着二人的背影沉沉呼吸几口,攥紧手中凤翘尾随上去。

“诶!郎君等等奴!”

福禄边追边打手势,示意着常服的羽林军跟紧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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