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正名(1 / 2)
她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爸爸……”
他不应该躺在这里,他应该正当壮年,还应当风华正茂,他应该有挺拔的背脊,应该有结实的怀抱,有力的臂弯,有温暖的笑容,有温柔的嗓音,笑着叫她绵绵……
“爸爸……爸爸……”
她眼泪滚落下来,双手攀上去,颤抖地捧着头骨,“爸……爸爸……爸爸……”
可是任由她如何呼唤,那人也无法回应她,终其一生都无法亲口叫她一声“绵绵”。
周牧泽站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肩头,安静地陪伴着她。
秦意伏在案台上,失声痛哭。
“绵绵,该回去了。”暮色越来越浓,看着那个不言不语坐了一整天,几乎跟房间里的死寂化为一体的人影,周牧泽轻声打破寂静,她这样一天不吃不喝,大病初愈的身体也扛不住。
秦意一动不动,安静地看着骨架,整个人仿佛一座雕塑。
周牧泽蹲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一字一句道:“这里24小时有人看守,有全新的安保和防火系统,从东京回来的时候有关方面也做过交涉,不会有人夺走他,等到军部重启调查结束后,你就可以带他回家。”
秦意终于动了下,慢慢地扭动脖子,对上他的视线,声音沙哑得不成调,“……真的不会有人夺走他?”
“真的,军部已经重启调查,当年所有涉案人员都会追究责任。”
“那日国人呢?”
“主使人冈本已经畏罪自杀,日国情报系统面临大洗牌,将自顾不暇,警视厅对你的违法通缉,国内也已提出交涉,将追究相关人士的责任。”周牧泽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看着她的眼睛,“再等等,绵绵,等你养好身体,我们一起接他回家,我保证除了你,没有任何人会带走他。”
秦意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死死地垂下头,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们怎么敢……怎么能那么对他……”
她无法想象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送走妻女,又是带着怎样的想法被迫走上绝路,最后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这还不是终点,他还被做成了工具,在那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苦苦等待了二十多年……
那些人怎么做得出来?怎么敢那么地肆无忌惮?
“所以你为他正名了,让他回到了故土。绵绵,他和妈咪若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秦意嘴唇动了动,可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吃力地捡起白布,从脚部开始,一点一点地为他盖上,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将白布完整地盖上去……
回去的当晚,秦意发起了高烧,梦里一直喊着妈咪爸爸,听得人心酸不已。
病情反复了两三天,直到周牧泽拿来秦锦茹的那枚戒指和几十封信,病情才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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