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浓稠如墨的黑暗中,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放于枕边的手机蓦地亮起,随即是一阵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在这静谧的深夜显得格外突兀。
青年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试图无视过去。
然而声音不依不饶,他只得从被窝里伸出手拿起手机划开接听。
“喂......”
低沉慵懒颗粒性十足,带着没睡醒的倦意。
电话那头顿了顿,随即响起磁性好听的声音,然而说出的话却是十分令人不爽。
“我喝酒了过来接我,在河源酒店。”
“半小时来到。”
说完就挂断了。
完全没给青年拒绝的机会。
林星杳闭着眸子抿着唇,默不作声,唯有电话被挂断后短促的忙音响起。
但是他握着手机的骨感瓷白的手却是越抓越紧。
半晌,室内响起一道音色清润低沉,有些微弱,带着些许疲倦的声线:
“大半夜的让我去接,你家司机哪去了?”
就算情绪极为不爽,身边空无一人,可以肆意发泄情绪,青年也忍耐着没有吐出含在舌尖的脏话。
职业习惯罢了。
况且,他也没有那个力气。
昨晚回来时胃就一阵痛,吃了药睡下也不安生,一阵阵的尖刺的疼。
他摁亮手机屏幕一瞅,呵,凌晨一点多。
林星杳顿时气笑了。
醒了醒神后忍着胃疼,带着满腔起床气和不满起身穿衣服。
简单洗漱过后,林星杳伸手掬了捧凉水扑到脸上,顿时被冰的一激灵,人也迅速清醒了过来。
看着镜子里的水珠从他纤长的睫毛尖坠到脸颊上,又顺着侧脸好看的弧度没入下巴,林星杳抿了抿唇。
心里思绪万千。
......穿书快一个月了,还是没能适应上司的无理取闹。
他盯着镜子里那张和他本人一模一样的好看面容,桃花眼里蕴着无奈。
刚才那个打电话过来甩下两句话就挂断的就是他的狗头上司虞忱,也是此方世界的主角攻。
而林星杳,不过是主角攻身边一个兢兢业业指哪打哪的工具人特助罢了。
表面上风风光光,拿着百万年薪,实际上干的活比谁都累。
上到公司年度工作预算管理安排会议,下到霸总主角攻的饭食住处与穿着,甚至动不动还会替霸总背锅。
而在主角攻受相遇相识之后,这种悲催更是达到了顶峰。
不仅要替主角攻注意他的白月光的动向,还要给替身主角受打点好一切,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两人的激烈床事,然后淡定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年纪轻轻就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秘密。
随后在一场绑架中完美的替主角受挨了一刀,重伤住院。小说结尾,还因为长得太过好看,主角攻怕主角受吃醋而被辞退。
真的是把工具人这个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当时林星杳看到这里简直了,气的一批。
用完就扔,主角攻人干事?
而他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人物,就是因为他也是特助,工作性质差不多,代入感极强,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的偏到了这个配角身上。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他已经成为了这个全能工具人。
想到这里,胃部又是一阵刺疼。激得他不由自主弓起了身子,手撑在洗漱台上缓了缓。
待有所缓解后,林星杳抬起头,略显苍白的唇角扯起一个核善的笑,拎起玄关处的车钥匙抬脚走人。
黑色别克在浓重夜色中驶向远方。
车内后视镜随着颠簸时不时现出青年白皙好看的面容。微蒙月光混着路灯发出的暖黄光芒照下来,愈显肤色瓷白,浅色眸子里沉静一片。
或许是不舒服的缘故,青年唇瓣紧紧抿着,下颌线绷紧,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淡精英的气质。
说实话,林星杳此时心情不是太好。
车每颠一下,他都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令他十分想要蜷起身子来抵御这种磨人的疼痛。
而且他总共就睡了两个小时,就被主角攻喊起来,根本达不到前生医生所嘱托的七小时睡眠。
为了健康的身体着想,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时间辞职。
百万年薪也阻止不了,万一过劳工作,前生的肝病又犯了呢?况且现在还在胃疼。
并且顶头上司还这么狗。
林星杳这么想着,忍着疼脚下踩油门加速。
他的住处距河源酒店还是有些远的,在主角攻规定的这时间内根本到不了。
就算紧赶慢赶,抵达时还是超了五分钟。
林星杳都能想象出他那狗头上司的嘴脸。
指定是冷着脸拧着眉,开口就是:这月工资减半。
呵。
婉拒了酒店漂亮温柔的前台小姐好心要服务生带他过去的建议,礼貌道了句谢谢,林星杳便快步走向电梯。
主角攻在哪作为总裁特助的他还是知道的,毕竟这个酒店就是他定下来的。
做完本职工作后胃部不舒服他也就请示虞忱回家了,没想到大半夜被叫过来。
虞家是没有司机吗?
林星杳再次发出深深的疑问。
他到时,包间内已经就剩虞忱一个了。
林星杳刚越过门口,便感觉胃里又是一阵翻腾,猛烈的疼骤然袭来,他的面色顿时苍白。
紧咬牙关死命站直身体,保持着体面,没有下意识地手捂腹部,林星杳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朝和他擦肩而过的星澜公司的张特助友好点了点头,视线便移向中央的虞忱。
只见自家倒霉总裁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坐着,两手交叉放于腹部,微微阖着眸子。做了精致造型的头发依旧整齐,定制西装也是一丝不苟。
包间内暖调的光打在他脸侧,更是衬的他面容英俊,卓尔不凡。
属实好看。
听到动静,虞忱微微抬眼,如寒星一般的眸子直直看了过来,眼神冷冽无感情,薄唇微张吐出几个字:
“你迟到了七分钟。”
林星杳慢吞吞走过来想说些什么,一个“我”字含在舌尖刚吐出一点音节,便被他神色不耐地打断:
“奖金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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