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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周围都安沉静谧。

团队成员分男女住一二楼,这一层只有女客,但时间将近凌晨,大家都歇下了,现在冷不丁冒出一个人,江绪未曾防备,因而反应较大。她用一只胳膊捂住胸口,把水关上,而后稍稍侧起身子,半晌,才缓声说:“叶小姐。”

嗓音很低,有意压着两分不明情绪。

看出这人应该是才进来不久,叶昔言自觉别开视线,把换洗的衣裤挂架子上。

“这么晚了,江医生才忙完回来?”

江绪掀起眼皮子,白细分明的手指曲缩了下。

“开了个会,耽搁了时间。”

叶昔言背对着那边脱衣服,再是牛仔短裤,三两下就把自个儿剥落出来。

“你们明天还有安排?”

她的动作太快,几乎不带任何犹豫。不过眨眼的功夫,江绪就瞧见了她线条分明好看的背,笔直的两条腿,还有腰际下圆翘的两弧。江绪一怔,随即不自在地敛起眸光,重新拧动热水开关,回过身去,说:“要去一趟镇医院,到那里做指导。”

叶昔言浑然未觉这人的不对劲,将毛巾搭肩上,拿上洗漱用品,大大方方过去,站在邻近的位子。

虽然是大热天,但也不是能洗冷水的时期,她没敢朝着水直接冲凉,而是把花洒转换了一个方向放会儿水,将东西塞在外露的通水管道上。做好这些,她接了一捧温水浇脸上,不过心地回道:“那你们挺忙的,刚来就有这么多事要做。”

江绪头也不抬,“叶小姐呢,明天要做什么?”

叶昔言抹了把脸,试了试水温,拨正花洒。

“我吗?还不知道,邵云峰没交代,到时候再看。”

这支队伍共十六人,九男七女,全都各司其职,该干哪样的工作都按计划进行。叶昔言的主要任务就是开车和运货,别的不用管,只有人手不够的时候才轮得到她上阵。

江绪说:“正好可以休息。”

叶昔言有这个打算,开长途车是辛苦活儿,休息好了避免疲劳驾驶。

洗澡时唠嗑两句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了三四分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是江绪先止住了话头,找不出能说的了。

兴许是不习惯这样敞着洗澡,不适应旁边站着一个人,江绪一直半垂着眼,要拿什么东西也是往与叶昔言相反的方向转身,从头到尾没乱看过一次。

正经得过分,有点刻意。

似是在避嫌。

叶昔言用余光瞥了下左手边,只瞧见对方瓷白如玉的背,未能窥见半点不该看的。

她要坦诚些,没觉得哪里不好意思,反倒认为这位大医生太讲究了点。

两个人都是女的,对方身上有的自己都有,一起洗个澡而已,没必要这样。何况这人还是医生,二十好几快三十了,手术台上哪样的躯体没见过,该见怪不怪才是。

但心里的想法终归是想法,当着人家的面也不能讲出来,叶昔言还是尊重江绪,尽量降低存在感。

一时之间,洗浴室里出奇安静。

谁都不说话,有丁点声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热水流经身体,片刻后落下,地面湿漉漉,到处都是水渍。

这间洗浴室只有一个地漏,设计不大合理,两个花洒同时开着,地上的水不能及时排出去,便流到角落里积盈成滩。

叶昔言喜欢洗完澡敷把脸再洗头发,于是把毛巾叠成小方块,用力拧干水往脸上招呼。

毛巾太厚,捂久了就呼吸不顺,一会儿,她轻轻吸了口气,胸口随之起伏不定。

一旁的江绪身形一滞,慢了半拍。

叶昔言拿开毛巾,拍了拍被捂得热乎的脸,一边轻声说:“江医生,借点东西。”

江绪看过去,望见她湿润而微红的双唇翕动,浓密的眼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没擦掉的水珠。

“什么?”

叶昔言说:“我忘带洗发水了,能用一下你的吗?”

江绪没吭声,只把东西递过去。

叶昔言伸手来接,温热的指尖无心碰到这人的手背。

像是避之不及,江绪在这时缩回手。

洗发水瓶险些掉落。

好在叶昔言眼疾手快,麻利抓住了瓶子。她有些不解地盯着江绪,脱口就问:“我有这么吓人?”

“不是,”江绪否认,迟疑了一瞬,给了个勉强能应付的说法,“手滑,没拿稳。”

叶昔言自是不信,可刨根问底不合适。

往手心里挤了点洗发露,她明知故问:“江医生是s市人?”

江绪:“老家是s市。”

“毕业后就来南城工作了?”

“差不多。”

“那挺久的了。”叶昔言说。

她对医学行业不太了解,只知道学医要很多年,有的好像还要规培什么的,普通医学生基本上三十岁才算是开了个头,职业之路任重而道远,像江绪这种奇才那是少之又少。江绪能在三十之前就当上副院长,必定还是有一定时长的工作经验。

“还好,”江绪说,“不算太久。”

叶昔言将洗发露打出泡沫,揉搓头发,半猜半问:“搞科研的?”

江绪嗯声,“算是。”

那难怪了,这么年轻就当上副院长也在情理之中。科研做得好,拿奖多,通过职称评审不是大问题,一路高升就相对容易。

叶昔言又问:“哪方面的研究?”

江绪说:“心外。”

她说:“那很厉害。”

江绪反问:“叶小姐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叶昔言想回答“赛车手”,但话到嘴边就变了,迟疑须臾,改口道:“司机。”

知晓她在撒谎,江绪不由自主就侧目,甫一看到她锁骨那里,刹那间就敛起眸子。

叶昔言挤了太多洗发露,满头都是白泡沫,胸前背后也有,连脖子和锁骨那里亦沾了不少沫子。她没开水,感觉泡沫快落到眼睛里了就赶紧用胳膊肘抹,旋即朝胸口擦,不大顾及旁边还有一个人。

她锁骨上有一小块红,搓澡用劲儿太过,不小心就弄成这样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在满嘴跑火车:“开网约车,赚点生活费,时间比较自由。”

江绪没接话,洗完澡了,关水,围上浴巾。

叶昔言还要洗两分钟,杵在原地冲水。

洗浴室的灯光柔白,不远处的江绪看起来比下午还要白上两分,她的头发没擦干,发梢还在滴水,黏湿地贴在背上和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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