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建成(1 / 2)
那人退下头上的风帽,露出一张斧凿刀削办的脸,许是一路奔波来不及打理,他胡子有些长,不过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是个年近五十岁的中年人,倒是比许多年轻人还得有活力。
这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从一品云南驻防将军,常建成。
常建成见到封予山,明显十分激动,忙不迭地上前叩头行礼:“属下常建成拜见主子,一别多年,主子风采如旧,属下真真不胜欣喜。”
常建成这话说的明显就很客套,其实封予山哪里就是风采如旧了?明明人比从前精神得多,亦退了一身的病气,只不过常建成常年不在京师,在封予山面前并没有邹令沈卓杨这般自在,说话也难免谨慎。
“本王瞧着,你这位大将军倒是比从前更硬朗,也更年轻了,”封予山瞧见常建成十分高兴,行至常建成面前,亲自扶了常建成起来,还冲着常建成的胸口使劲儿捶了两下,他力道不小,直捶得“砰砰”作响,常建成的身子却跟铁打似的,纹丝不动,封予山十分满意,又拍了拍常建成的肩膀,“不错,看来你这位从一品驻防将军平日里没有少下大营啊,也不怕人背后议论,说你就是享不了福的泥腿子!”
大夏的武将,一般有三种出身,一则是通过武举,脱颖而出者自然能为自己挣得一个好前程,敬成栋就是最好的例子,通常能参加武举并且能以此出人头地的,往往出身都不差,毕竟得自幼有专心练功的条件,还得学习兵法兵书,这就得要求家里能请得起师父、陪练,还有先生了,自然也有天生练武奇才的,不过却是极其罕见。
二则就是凭借自己的出身,早早地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积年累月,等着提拔,就比如佟思贤,佟思贤一没挣得军功,二没功名在身,最后也坐到了从四品城门领的位置,自然凭的就是他是佟耀祖的种。
三则就是凭着自己的一条命,在战场厮杀,一刀一剑,踩着敌人的尸骨为自己挣下军功,谋得一个好前程,这是心怀志向、想着建功立业的低阶士兵的唯一出路,而这其中的佼佼者,就是常建成。
常建成这样的出身和经历,都决定了他对军营对士兵的天然感情,所以即便如今位高权重,他却也没有养尊处优度日,仍旧跟从前一样日日练功,平时再案牍劳形也会抽空去军营里头走走看看。
封予山态度亲切,常建成也不像刚才那般拘束,爽朗笑道:“那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们笑话了,反正属下腿上的泥点子这辈子怕是都洗不干净了!”
“洗不干净才好,就得身上带点儿泥才能接地气,”封予山含笑道,“带兵打仗的要是都不接地气了,那也就打不赢了。”
常建成忙不迭躬身道:“主子所言甚是,属下受教。”
“坐下说话吧,别动不动就行礼的,咱们之间没这么生分。”封予山道,一边在软塌一边坐下,一边指了指对面。
“多谢主子。”常建成道,然后躬身行至软塌另一侧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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